“一个月,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能让他非你不可。”文昌侯说道。
一个月。
文熙鸢点头,说道:“足矣。”
——
初二,回娘家拜年。
张汐音和段渐离还去了祠堂给祖母上香,夜里打算宿在小竹居。
夜里,段淑柔闹着要跟张梦雪睡一个屋,段暄晟则要去跟张嵘礼睡一个屋。
张汐音笑着让他们去,说道:“记得早些休息,明日一早还要去华光寺呢。”
“好。”
张汐音和段渐离也自歇下了。
春日的盛京没有宵禁,深夜的街上依旧很多人。
一人骑着马来到王府门前,上前跟守门的人说:“这位侍卫大哥,我想见一见贵府的管家。”
侍卫看面前的人长得稚气,年纪不大,这个时间骑马来找孙叔,难道是孙叔的家人?
可孙叔还有血亲家人吗?没听说过啊。
“你等等,我去问一下。”
“多谢,多谢。”
侍卫匆匆进去了,来到院中找到孙管家。
孙管家倒也好奇,出去见到门口站着的少年,很陌生,不认识。
他问道:“小哥,你有何事?”
“您就是管家?”少年问道:“这里有一封信,您看看就知道了。”
孙管家接过,再看少年眼中多了几分狐疑。
他进了门拆开信,发现信中还有一封信,里面的一封没看,他看外面的。
少年依旧站在外面,很是淡定。
不过少许,孙管家又出来了,笑说道:“来,里面请。”
“多谢。”少年施礼,进去了。
进入屋内,关上门,孙管家喊来仆妇带少年去客房住下。
“王爷和王妃不在府中,明日回来且再说。”
“不急这一日。”少年说道。
左右他的任务达成就行,多一日少一日的也不打紧。
孙管家看着少年去客院,自己则出门去尚书府。
刚歇下没多久的张汐音和段渐离被叫醒了。
张汐音坐了起来,看段渐离问道:“是什么大事吗?”
段渐离穿着衣,说道:“不妨事,你先睡。”
张汐音点头,又躺了回去,窝进被褥里暖呼呼的继续睡了。
段渐离到外面,见到孙管家。
“王爷,您看。”孙管家施礼,将信递给他。
段渐离接过打开,就这烛光看了,面色微凝。
他将信就着烛火点燃,看着信纸燃烧殆尽。
“人安置好了?”
“安置在客院,还派了人暗中看着,无碍的。”孙管家说道。
段渐离点头。
“夜也深了,孙叔就在这里歇下吧。”
孙管家笑道:“不妨事,老奴还是回王府。”
他施礼,回去了。
段渐离也回到卧房。
挑开床帐上去,张汐音就把脑袋伸出来了。
“没睡?”
“嗯,是何事?”张汐音问。
段渐离躺下了,伸手把张汐音搂在怀里,低声说道:“是大梁那边的,具体是什么,还不清楚,明日再说。”
“那明日华光寺你就不去了。”张汐音说道:“先弄清楚大梁那边有何事再说。”
段渐离就笑了,摇摇头。
“你就别担心了,自是他们有求于我们,何须我们着急。”他说道。
有求?
大梁那边啊。
张汐音也就不再提议了,笑道:“那去了华光寺回府再说。”
“嗯,睡吧。”
一夜安寝。
翌日,辰时四刻出发。
到了华光寺,先去上香,然后带着孩子们逛大殿。
华光寺殿堂众多,一个个的认走,也走了两个时辰。
等闲逛完,孩子们都累坏了,一个个在居士林的院子里午歇。
黄氏站在院子门前的石头边,说道:“几年的时间,当初的那些痕迹都被磨灭了。”
时间,是最能抹杀一切事物的。
张汐音走向不远处的一颗枯树根,冬日青苔都枯萎了,但能看到些许的灼烧痕迹。
她说道:“也挺好的。”
张汐音起身,望着远处笑说道:“风景真好。”
黄氏叹道:“可惜,今年你奶奶不在了。”
时间能磨灭一些往事痕迹,也能抹杀一个人。
张老夫人才六十四岁,算起来才一甲子,不算很老。
黄氏总不能接受她的离开,时常觉得难过,尤其是看到一些旧物想到一些往事笑闹开怀的事,就常常心伤。
张汐音也沉默了。
她垂眸,说道:“娘,若是,战事起,我想跟去战场,你可支持我?”
黄氏一愣。
“你说什么?”她蹙眉:“和谈不是已经……”
难道还有变故?
张汐音说道:“我是说,如果。”
黄氏沉默不语,她看向远处林中看孩子的段渐离,再看女儿。
“当真想跟着他?”
“嗯。”张汐音点头:“想。”
“那就去吧。”黄氏说道:“你所经历的,终究与我们不同,娘只希望你万事明白,先护着自己就好。”
女儿的生命,比谁都重要。
张汐音点头。
“我知道。”她笑着抱着母亲,低声说道:“我很惜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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