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虽然中文学得很好,但一些骂人的话,他还是不明白。
所以谢菲瑶说的那句话,他都没懂那是骂,还笑呵呵地说:“你疼我也不能放开你,我好不容易才抓到你的。对了,你怎么突然提到我爹?”
谢菲瑶:“……”
想一拳攮死他的冲动,再次抵达了巅峰。
谢宁珺听他们俩说话时,都吃了好几个核桃了。
她看得出,这个金毛确实不是想伤害谢菲瑶。
而且谢菲瑶自己也认证了,他就是国际刑警,是为了从她入手查神火会的。
她忽然想到,自己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金毛的名字,总不能一直在心里金毛金毛地喊他。
于是就问他:“刑警你叫什么?”
“我叫Maurice,我知道外国名字对你们来说不好记,所以我给自己起了个本土名。”
“说?”
“狂霸天。”
谢宁珺:“……”
谢菲瑶:“……”
谢宁珺憋了半晌,还是没提醒他这个名字比较尴尬和丢人。
反而一本正经地说:“你好有审美!这个名字真的太好听了!以后你和我们国家官方组织沟通合作的时候,你就告诉他们你叫这个名字。”
Maurice得意极了:“那是,联络人给我想了几百个名字,我一眼就挑中了这一个,别的都是什么厉南爵,霍琰霆,薄斯年……都不如狂霸天好听!”
谢菲瑶嫌弃地摇摇头。
他怎么好意思说神火会的名字low啊?
谢宁珺继续骗他:“我们和你熟了就不叫你……”
先憋会儿笑。
接着说:“就不叫你狂霸天了,叫大名显得太生疏了,以后你就叫金毛好吗?金毛巡回猎犬,相当受人欢迎的水猎犬,这种狗是温柔暖男的性格,非常符合你的气质。”
Maurice非常好说话,点头说:“行,我也觉得符合。”
谢宁珺又望向谢菲瑶:“那你现在既然回国了,又有金毛愿意帮助你脱罪,你就趁这个机会提前脱离那个组织呗?”
要是昨天,谢宁珺管她的事,谢菲瑶肯定不高兴。
但经历过昨晚,谢菲瑶现在只觉得,谢宁珺是真心实意希望她好好活着。
可是她有很多不得已……
她苦笑:“首先我被他们打了药,我昨晚发病的时候什么样子你也清楚,没有解药我就会一辈子受这样的折磨。”
“其次……”谢菲瑶冷冷扫了一眼金毛,“国际刑警要是有用,为什么还让这个组织嚣张那么多年?”
金毛一板一眼地说:“因为我们是纪律组织,做事要求章法,要符合规矩,不可越界,其实我们已经收集了很多证据,如今就还差一个关键的突破口……”
他还打算说下去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
好像来了很多人。
三人默契地止住话头。
静默片刻,一同朝着祠堂里面去。
这祠堂的案台很高很大,上面铺着的红布及地面,躲三个人完全没问题。
三人刚躲进去,村民们便涌了进来。
谢宁珺躲在案台底下最角落的地方,悄悄掀开一点桌布朝外面看去。
来的全都是男村民,节目组也来了,但那个女主持人没来。
他们的设备昨天被谢宁珺给摔了,现在只能拿着手机到处拍照。
节目组负责人陶雄伟一边拍一边夸:“族长,谢谢你让我们采访你们村的祠堂啊,现在很少见有祠堂传承规矩,还传承得这么好了。”
族长笑呵呵地点头:“是啊,就是可惜了,没能让主持人小美女进来,因为这也是我们的规矩之一,我们的祠堂千百年来从来都不让女人进的。”
陶雄伟连连点头:“理解理解。”
族长接着道:“我等下就从头到尾演示一下我们祠堂祭祀的规矩,麻烦你们节目组给我们好好宣传宣传。”
“行行。”
陶雄伟心里自然是有别的算盘。
他觉得幺儿这个事肯定是黄了。
但那么多钱都花出去了,他们不想白来。
于是他们节目组连夜开会,商量了一个新的补救措施。
就是拍摄一下这个村比较奇葩的糟粕行为,到时候放到网上,诱导网友骂他们。
上次有个同姓家族一起住的村也是这样,那个村的男人,生下来就能进族谱,进祠堂。女人,需要拿到奥运冠军或者诺贝尔奖才能在族谱后面加上她的名字,当时这事放到网上给骂疯了。
一骂起来,就有流量!
一有流量,就能赚钱!
桌底下的谢宁珺也是这么想的。
就这种封建糟粕还敢宣传?这个村不是在网-暴自己吗?
族长已经开始带着族亲们进行拜祭仪式了。
喊了一堆玄乎乎的台词,神神叨叨的。
完了就开始全员下跪,对着案台磕头。
本来好好的,但后排有个小男孩,并没认真祭拜,抬眼到处看。
他看见案台的红布好像动了一下,赶紧拉了拉身边的爸爸,指着案台说:“爸爸,那个桌子底下,好像有东西在动。”
祠堂里原本安安静静,所以这声音虽然小,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大家齐刷刷往案台底下看去。
案台底下三个人,都在推测待会儿被发现后,可能会有什么后果,要怎么应对。
金毛到底是国际刑警,他不可以随意和村民起冲突,希望待会儿好好跟人家沟通,就说他们是误入祠堂了,马上就走。
谢菲瑶想的是自己一个打五十个没问题,但需要金毛先给她解开手铐。
而谢宁珺……
谢宁珺直接掀开桌布冲了出去,对跪在地上的一溜排男人说:“孙子们!奶奶在此!”
地上一众人都了懵了。
只有陶雄伟开心坏了,拿着手机录像,一秒都不错过。
回头放到网上,找一批号攻击这个村大肆宣扬男尊女卑的糟粕,再找一批号攻击谢宁珺不尊重人家的传统。
这还不吵疯!
吵疯就等于赚疯!
静默数息,地上那些人反应过来了,纷纷惊恐道:
“女人怎么能进祠堂?”
“风水都被破坏了!”
“大冒犯!大冒犯啊!”
比起被骂孙子,他们居然更在意的是“女人不能进祠堂”。
谢宁珺嗤笑:“上次见识到不让女人进,只让男人进的,还是男厕所。懂了,你们村的祠堂等于男厕所。”
族长大怒,站起来指着谢宁珺,声音发抖:“女人进祠堂就已经够冒犯先人了,你竟然还出言不逊,这会断我们子孙后代的气运!”
谢宁珺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就放心吧,断谁的,也断不了你子孙后代的气运。”
族长不明所以。
谢宁珺微笑:“因为你儿子昨晚被我打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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