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霄儿的意思,她执掌镇海军,事关江南安定干系甚大,若是嫁到汴州,多有不变!”
“我尊重霄儿的意愿,她长住江宁府,我来往汴州与江宁府两地!”
闻言白氏脸上有几分犹豫:“既然霄儿不愿...”
萧景极快的说道:“伯母不必忧心,霄儿有政务要处理且有孕后身子弱,我并不打算将她带回汴州,伯母不必忧心你们母女会分离!”
“况且,霄儿怀着身孕,也必定希望您能陪伴在她身边!”
“有您的看顾,我也放心!”
闻言,白氏和苏妈妈齐齐松了口气。
萧景扬声叫万安进来。
万安快步进来,将一个有些分量的小箱子放在桌子上打开来,又躬身退了出去。
萧景指着那箱子说道:“来的匆忙,没来得及打点礼品,这是我在江南所有的产业契书,都交给岳母!”
“留给霄儿和孩子花用!”
白氏粗略看去,约莫有上千张契书,再一翻看俱都是房契地契,中间夹杂着许多大额银票。
萧景接着说道:“我已经召集这些铺子的掌柜账房们,带着账册前来江宁府拜见伯母,还请伯母派人交割清楚!”
白氏微微点了点头,心内叹道:一般人家求亲送聘礼,都是规规矩矩的置办东西,吹吹打打的抬上门来,他可倒好,直接搬一箱子契书银票来,这一个箱子里的东西,就称得上是价值连城了。
虽然陈家并不缺钱,但见着萧景还算有几分诚意,白氏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这事等我和霄儿商议后再定!”
“我一向听她的!”
萧景见白氏虽然没有一口答应,但也没有再赶他出去,不由得长揖到地,诚声谢道:“多谢伯母!”
白氏点了点头,又道:“你那些铺子上的掌柜和账房们,不必特意此刻来见我,我没那精神打理这些,还是你的人照管着罢!”
“只每年年底来府里交账即可!”
萧景应了下来,辞了白氏,带着万安进了酌政堂。
酌政堂内,陈霄坐在上首。
易先生和周先生两人正聊的热络,卫戚和周行、历鸣,连同陈家的账房先生们,看着人清点汴州送回来的那些金锭并造册封箱。
萧景走进来后,易先生和周先生等人纷纷走过来行礼道:“大人来了!”
萧景抬了抬手,他的目光径直越过众人,看向坐在椅子上身形动也未动一下的陈霄。
陈霄的嘴角微微扬起,她看向大步进来的萧景,微微一笑。
萧景走到陈霄面前,仔细看着她的脸,见她脸上气色较之前好了几分,这才微微点了点头。
他抬手想要摸一摸陈霄的脸颊,她的头一侧,避开了。
陈霄瞪了萧景一眼,嗔道:“老实去坐着!”
萧景笑着在陈霄下首坐了下来。
碧叶上了热茶来。
萧景身体朝着陈霄转去,他低声笑道:“岳母答应了咱们的事,我早点儿搬进来陪你和孩子,可好?”
“我看择日不如撞日....”
话未说完,陈霄横了萧景一眼。
萧景看着陈霄清粼粼的眼睛,摸了摸鼻子,只得改口说道:“好罢!”
“岳母说要先问过你的意见!”
陈霄这才收回视线,看向众人。
萧景端起茶,送到陈霄嘴边:“你喝口茶,润一润嗓子!”
陈霄抬手挡住了:“我不渴!”
萧景只得将茶放在一旁,见众人忙碌着无人注意,且两人袖子宽大垂在一起,就伸手去握陈霄的手。
陈霄睨了萧景一眼。
萧景面上不动声色,只眼中有微微的笑意,拇指摩挲着陈霄的手背。
他身子靠近陈霄,低声说道:“等这里事毕,我们就去见岳母可好?”
陈霄斜瞥了萧景一眼,摇头道:“你先回去!”
萧景无奈的笑道:“那等你和岳母商议好了,我再来?”
陈霄“嗯”了一声。
周行历鸣和账房先生们进来,将账册递给陈霄过目:“大小姐,汴州送来的金锭,都已清点完毕,封箱造册!”
“这是账目!”
陈霄松开萧景的手,接过账册,放在一旁。
易先生和周先生两人也停止交谈,双双起身,走到陈霄和萧景面前行了一礼。
陈霄示意两人坐下。
两位先生回身坐下后,易先生率先开口说道:“按照我们大人的意思,今日我等特来与夫人商议北郡与江南结盟一事。”
陈霄点了点头,凝神听着易先生的下文,结盟事关重大,非是寻常事可比,自然要慎重再慎重。
易先生的视线在萧景和陈霄的身上一转,他捋着胡子侃侃而谈,将各地形势一一道来:“...七大节度使中,王白两家,偏安一隅,不足为惧,河东李家与北郡不分伯仲,蔡家、梁家略逊北郡,然李蔡梁三家再度联手不容小觑!”
“天子重金收买三大节度使围攻汴州,汴州危如累卵,腹背受敌,恐会被朝廷借势剿灭,那为天子做刀的蔡梁李三家势必损兵折将,到时天子坐收渔翁之利,趁机出手,淮南道、江南西道、河南道尽入朝廷之手,江南东道的十州安能独善其身?”
“届时天子的谋算若成,朝廷大军顺江而下,江南上游门户大开,江宁府可能抵挡住朝廷的大军?”
“在这种情况下,江南与北郡结盟守望相助,才是上策。”
陈霄静静的听着易先生的话,她正色问道:“先生所说,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我江南一向安稳少有战事,何必要搅到这摊浑水里去?”
一旁的周先生赞同道:“小姐言之有理,江南理应守拙,免得招来祸患!”
“若是一个不慎,江南动荡,百姓不安,岂是长久之道?”
陈霄深以为然,之前想要与汴州结盟,不过是想要借势自保,可眼下情况,却不如前了。
易先生眉目微动,不留痕迹的看了萧景一眼,见萧景神情坦然的饮着茶,忙回道:“夫人,周先生,俗话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各大节度使间彼此间争斗是常有的事,只是朝廷近年来,频频出手挑动大家征战,不过是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好一举将割据地方的藩将都消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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