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哈哈”一笑,捋着胡子打趣的说道:“我听那梁公子俊美是出了名的,小姐也是见过的,想必…..”
“梁家人虽然走了,这事情只怕还没完。”陈霄看着周先生,无奈的打断着说道:“还请周先生留意梁家的动静,有消息及时报给我!”
周先生急忙正色应下。
陈霄道:“还有一事,那安先生提醒我了,周先生,你晓喻各州,叫他们留意各家的动静!”
“咱们镇海军十州,与蔡家、梁家接壤,此番得罪了梁家,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情来!”
“是!”周先生应下后,看向苏舜:“既然梁家的人走了,你去剿匪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或早或晚,咱们镇海军,要与他们一战!”
“是!”苏舜抱拳应道。
陈霄看看苏舜,又看看一旁满脸担心的苏妈妈,不由得心里一叹:“苏舜,你小心行事,想着苏妈妈些!”
“宁愿不成事,也别把自己折在里面了!”
苏舜看看陈霄,又看看苏妈妈,笑着应道:“我晓得轻重的!”
苏妈妈是白氏的陪嫁丫鬟,千里迢迢的从岭南过来,嫁人后还没有生孩子,丈夫就意外死了,白氏劝她再嫁,她执意守着。
后来碰见一个被人遗弃的、有着胡人血脉的婴孩,苏妈妈捡了回来,取名苏舜,精心养大。
因为自幼与苏舜一起玩耍着长大,两人感情一向深厚,陈霄也没个亲生的兄弟姐妹,自然将他视为她的兄弟。
只是不知道具体生辰,分不清谁大谁小,所以陈霄一直苏舜苏舜的叫着。
陈霄叫众人散去后,也不叫人跟着,独自一人沿着酌政堂外的凌霄花墙,慢慢的踱着。
天空湛蓝,上面飘着丝丝缕缕的云彩,犹如薄纱一般。
凌霄花开的热烈,挤挤挨挨的簇拥在一起,碧色叶子耷拉下来,蔫头巴脑的。
极目远眺,太阳光金灿灿的,蒸腾着大地,空气中有水波一样的纹路,时隐时现。
陈霄拿着帕子擦拭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脑海里面思绪翻飞着....
两年前,也是这样炎热的夏天,凌霄花开的正好。
午后,陈霄趁着伺候的丫鬟们打瞌睡,提着裙摆和绣鞋,偷偷溜出了屋子,到酌政堂来找爹爹。
因着凌霄花开的正好,陈霄起了心思,要摘开的最好的那朵,带给爹爹。
选来选去,终究是攀上墙头的那枝开的最好。
陈霄踮着脚,伸手去摘那枝花,奈何个子不够高,手伸得长长的,使尽了力气也没挨到花枝。
背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折下了那枝凌霄花。
陈霄回头去看,是一个身着青衫的年青男子。
湛蓝的天空下,那青衫男子眉目如画,笑的很是好看,将那枝火红的凌霄花,递给陈霄。
陈霄接过来,心内讶异着,难道爹爹又召见举子了么?
谢过他后,陈霄转身朝酌政堂内走去。
临到门口,陈霄似有所觉,回头去看,那青衫男子还站在原地,正遥遥的看着她。
陈霄奇怪的摇摇头,没有放在心上。
进了酌政堂,陈霄见陈九堂在议事厅与人商谈,就绕进后堂,将花枝搁在案几上,又翻看起案几上的文书。
正看到一份下面州县递上来的文书,上道今夏一连三月高温无雨,恐有旱灾....
陈九堂爽朗的笑声渐渐的近了:“....贤侄远道而来,可要多留些时日.....”
一道温和的男声响起来:“世伯有令,晚辈自当遵从!”
“哈哈哈....”
“大人得此佳婿,叫人好生羡慕,啊哈哈....”
纷沓的脚步声伴着说话声,一行人转进后堂,陈霄合上文书,抬头去看,几人跟在爹爹身后绕过屏风进来了。
乍一看见陈霄,陈九堂习以为常的招招手,“来!”
陈霄放下文书,起身走到陈九堂身边笑着见礼:“爹爹!”
陈九堂嗔了陈霄一眼,刮了刮陈霄的鼻子:“霄儿,你又不睡午觉,偷偷溜出来,丫鬟们看不见你,又要满府的找了!”
陈霄抱着陈九堂的胳膊,冲陈九堂皱了皱鼻子,笑嘻嘻的说道:“我想爹爹了,来看看您嘛!”
说着陈霄将案头的花枝拿起,塞在陈九堂手上:“喏!”
一旁的周先生捋着胡须,笑的开怀:“小姐顶着大日头来孝敬大人,大人还训斥小姐,实在是不该!”
陈九堂接过花枝,也大笑起来。
一道目光注视着陈霄,她扭头去看,是院外见到的那个青年。
那青年见陈霄看过来,忽的一笑,很是温文尔雅。
陈霄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纳罕,往日里见到的举子们,都只垂目行礼,哪里有人这样大胆,直通通的看着她?
收回目光,陈霄正要避出去,陈九堂指着那青年,笑道:
“霄儿,这是梁家公子,快见礼!”
陈霄脸色微红,落落大方的行了一礼:“梁公子!”
青年还了一礼:“陈小姐!”
两人目光触碰间,陈霄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哪里是什么举子,竟然是爹爹为她定下的未婚夫。
上次见面,陈霄还只有六岁,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已经八年了。
陈九堂含笑看向梁之于,频频点头,显然是对这未来的女婿,相当满意。
陈霄心念微转,爹爹的寿辰要到了,梁之于是来贺寿的么?
白氏和陈九堂对着未来的女婿,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不仅留他住在陈家,还叫了不少人作陪,每日高朋满座,城里城外的游玩。
谁知爹爹的寿辰过了,梁之于还是盘恒在陈家,并没有离开,还隔三差五的叫人递东西进来,送给陈霄。
梁之于的贴身小厮飞鸿,不时的进进出出,将东西与信件送给陈霄。
白氏和陈九堂知道了,倒很是开心,还戏称飞鸿是一只鸿雁。
梁之于听说了,索性给飞鸿改名字为鸿雁。
东西并不贵重,有时是一只花,有时是一首诗,有时是一只新奇的玩意,有时是一只笔,有时是大家字帖,或者是他随手画就的江宁山水墨画,寥寥几笔,颇见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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