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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5章


景仲凛莫名倒地。

他像是被什么击中心脏,突然就没了声息。

满屋子人看着这一幕,都很意外。

颜心站起身,倏然晃了晃,然后她大口大口吐了起来。

夫人想要搀扶她,也觉得天旋地转;盛远山走过来,要做点什么,却猛然转过身去,也大口大口呕吐。

晋城的总参谋趴在桌子上,隐约起不来,腹痛如绞,痛苦低吟。

聂娇和她哥哥见状,也感觉很不舒服,肠胃倏然剧痛如绞。

只景斐妍无事。

她看着满屋子人,脸色煞白。

“来人,快来人!”夫人撑着一口气,喊了副官。

副官急忙进来。

“看看仲凛,快看看他……”夫人脸色惨白,额角冷汗淋漓。

副官道是。

众人被送到医院。

军医说初步情况,就是每个人都中毒了,除了景斐妍。

而景仲凛,他死了。

督军和军政府的高官在两个小时后赶到医院。

盛远山、夫人的情况略微好转,但脸色很差;颜心吐得发昏,面色白中见青,极其可怕;聂娇、聂绍文兄妹俩情况和夫人差不多;晋城总参谋上吐下泻的,他生不如死。

只景斐妍好好的。

她瞧见督军过来,无措上前,去拉督军的手:“阿爸……”

督军:“你有事没事?”

“我没事。”

“来人,先送小姐回府。”督军拍了拍她的手,神色不定,“这里很乱,你无事就先回家,等消息。”

又追问,“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阿爸,我只是有点心慌。”景斐妍说,“阿爸……”

“好了,先回去。”督军打断她。

他去找军医院的院长,仔细询问众人情况。

他没去看景仲凛遗体。

即将年关,又死人了。督军面容近乎扭曲,他承受了很大的打击。

警备厅的人把万锦饭店给围住了,后厨与侍者都被抓了起来。

那晚在大堂吃饭的宾客,也被请到了警备厅,等着盘查。

景斐妍让聂娇配合景仲凛,给夫人下毒。份量不要太重,只需要夫人当场发作。

郭霆来捣乱的时候,聂娇起身去洗手间,把药粉放到夫人的酒杯里。

景仲凛再把药粉沾在颜心的衣袖上,嫁祸给她。

当时景仲凛还说:“干嘛要用聂娇?你就可以做。”

又说,“你既然觉得计划很好,为什么你不出手?你让聂娇去做,就多了一个人知情。”

景斐妍骂景仲凛糊涂。

“聂娇不爱你。”景斐妍说。

“她从来都不爱我,这跟计划有什么关系?”景仲凛问。

景斐妍:“想要她在咱们一条船上,就得让她与咱们同流合污。一起做坏事,她有你的把柄,你也有她的把柄。

如此一来,她才会不遗余力帮你。否则她试了一次,在盛远山那边碰壁,她就撤了,她凭什么一再帮忙?这是拉她下水的好机会。”

景仲凛被她说服。

聂娇听说毒不大,只是让夫人受伤,还可以嫁祸给颜心,把颜心排挤出局,让夫人不再喜欢颜心,她就很愿意干。

深陷感情的女人,不够理智。任何一个能靠近盛远山的机会,她都想要抓住。

她又是千金小姐,做了任何事都有人替她兜底,她不在乎。

她很轻易答应加入景仲凛和景斐妍的计划。

她一门心思等着颜心被赶走,盛远山和她一起回晋城去结婚。

景斐妍的筹划,是进退可守的。

成功了,她二哥留下来,继续做她的助力;夫人受伤,颜心又涉嫌下毒,阿爸会把管家的权力交给她。

失败了,她二哥和聂娇背锅。她跟她二哥说,他已经一无所有,可以尝试。

其实这是景斐妍的心里话。

“你已经一无所有了,再犯一次错,又能如何?最多被阿爸打一顿。”景斐妍想。

她要榨干她二哥最后的余热。

成功还是失败,景斐妍都有路可退。

她最无辜。

可她万万没想到,她二哥死了。

景仲凛居然死了。

更意外的是,一屋子人都中毒,唯独景斐妍没有。

她怎么解释?

她哪怕真无辜,也会背负嫌疑。况且聂娇会怎么想?

聂娇一直以为,他们是合作者,现在只景斐妍独善其身,她会不会胡说八道?

景斐妍紧张至极。

众人住在军医院。

仵作验尸,发现景仲凛是中毒。

“督军,二少爷之所以突然毒发身亡,因为他不是头一次中这个毒。其他人则是第一次沾。”仵作说。

督军脸色铁青。

军中几名高官、警备厅总长,也都面面相觑。

“赶紧查,给我一个交代!”督军咬牙对警备厅总长说。

总长应是。

督军去看了夫人。

夫人正在喝药,颜心开的药方,排毒的。

颜心也在病房。

夫人脸色好转了几分;颜心的面容还是如金纸,极其难看。

督军欲言又止。

颜心退了出去。

“仲凛的尸检怎么说?”夫人问。

督军如实告诉了她。

“这种毒令人难受,不至于成瘾的。仲凛也是遭人算计了。督军,他一次次犯错,可能只是因为他中毒的缘故。”夫人道。

督军听了她的话,眼泪涌上来:“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怎就如此愚蠢?”

“是谁害他?西府其他人绝无可能,他们依仗他;当然也不会是我和珠珠儿,我们的手伸不了那么长;远山倒是有点心机,可惜他军中事忙。”夫人分析。

督军抹了眼泪,心痛如绞:“阿蕴,难道我会疑心自家人吗?”

“我怕。”夫人哽咽,“阿钊失踪,对我们是沉重打击;仲凛再死,说不定你怀疑珠珠儿或者远山,更是自断臂膀。”

夫人把矛头指向聂家。

聂娇这段日子总和景仲凛往来;聂家又派说客来宜城,表面上联姻,背后做什么不得而知。

督军:“阿蕴,你先养病。这毒如此厉害,你得好好喝药。别太操心,家里还有我。”

夫人含泪点点头。

督军把聂娇和聂绍文、晋城的总参谋分别看管在病房。

他带着人一个个盘问。

晋城的总参谋刚来,他什么都不知道;聂绍文在宜城半年,与好几个堂子的名妓打得火热,并不怎么管事。

唯独聂娇。

她告诉督军:“是景斐妍!她害了我们,是她下毒!”

她把景斐妍、景仲凛跟她说的计划,全部告诉了督军。

“是他们俩!”聂娇道。

“仲凛死了。”督军冷冷看着她。

聂娇愣住:“可、可是……可景斐妍没有死。她怎么样了?”

景斐妍是唯一一个平安无事的人。

督军又把审问聂娇的情况,说给夫人听。

夫人摇头:“怎么可能是斐妍?这是污蔑。”

又说,“有时候独活的那个人,反而解释不清楚了,要承受各种污水。就像珠珠儿,之前姜家人人出事,也不止她平安,她还有两个妯娌脱身了。

旁人却只说珠珠儿独活,都把脏水泼到她一个人身上。督军你想想,如今不也是用这招对付斐妍吗?”

督军微怔。

错综复杂,他坐在床边,半晌不说话,整个人看着又老了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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