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公子感恩怀德,因着我曾经偶然间救过他一命,所以格外熟络了些。”叶舒晚转眸凝上凌渊补充道。
“熟络?”凌渊淡淡重复了遍,偏头看向她,语调意味不明。
叶舒晚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点了点头,“对啊,还可以吧,毕竟他帮了我大忙,我再说和他不熟虚伪了不是?”
虽说是有以前的恩情,但也时过境迁,人家不愿意帮她也没什么可说的,现在愿意急人之难已经是她以前没想过的了。
她毫不犹豫点头承认和别的男人熟络,落在凌渊的眼里着实碍眼了些。
虚伪?她还不够虚伪,两人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在伪装。
他轻蔑一笑,侧眸凝着她,“呵,你倒是实诚。”
“还好吧,还好吧。”她摆了摆手,大言不惭的接受了。
凌渊眼底露出古怪,这人……
“好了殿下,我们也出来这么久了,快回去吧,不然别人该说我们目中无人了。”她拽上男人宽大的袖口自言自语,拉住他就要往前走。
凌渊被她一扯,跟着上前两步,垂眸看见自己手上白如脂玉的手,眸色微动,目光凝上前方小姑娘圆润的后脑勺,自负启唇,“久了就久了,谁敢说什么?”
“是啊是啊,殿下天下无敌,没人敢说您的不是,若是说了岂非找死不是?”她忍不住调侃,简直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之后就感觉到身后的男人停下步子,接着脸颊一痛,她嘶了一声,搓了搓脸,幽怨的眼神望向后面的男人。
凌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嗓音幽幽,“晚晚最近是不害怕孤了呢?敢这么和孤说话了。”
叶舒晚心下一紧,糟糕,一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他这阴阳怪气的晚晚的称呼都出来了。
她慌忙撒开手,退后两步,干笑两声,“我对殿下敬佩的很,何来畏惧一说呢?那是对殿下的亵渎!”
语言的艺术。
“是吗?”凌渊墨眸含笑,死亡的微笑。
叶舒晚承受不住他的笑容,索性低头掩耳盗铃,“唉呀,殿下不要想那么多了,人思考太多会变老的,我都饿了,我们还是快走吧。”她聪明选择的不搭话,打断施法。
她要是继续和他说下去,保不齐下一个问题就是,“你竟然嫌弃孤老了!”倒时候脑袋得嗡嗡的。
凌渊垂眸看她急切的样,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唇角弯了弯。
草丛里头,叶舒月眼睛里燃起了嫉妒的怒火,只需要一阵风就能熊熊燃起,吞没所有。
那恶名扬外的太子竟然对叶舒晚那么有耐心,她几次三番以为叶舒晚几近贴脸冒犯的话是在找死,太子定会恼怒,一巴掌掀飞。
可等来等去,太子都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唯一的一次却只是掐了掐她的脸,那力道小到可以忽视。
叶舒晚,你凭什么活的那么自在,你应该像阴沟里的老鼠,暗无天日的活下去最后踏上祭天的死路。
手里的帕子缓缓收紧,皮肉想贴发出吱吱的响动。
她眼瞧着两人走远,从草中站了起来,抬步走出,她蹲守过的地方留下一片不明显的白色粉末。
叶舒晚拉着凌渊回到了宴席,进入众人视线前,倏地松开了手,理了理裙子往后退了两步。
凌渊回头看她忽然抽风的样子,蹙了蹙眉头。
叶舒晚确认自己没什么不妥后,朝前伸手弯了弯腰,摆出‘真诚’的笑容,“殿下,您请。”
这会子倒是知道低服做小了,先前一阵不管不顾拉着他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呢?
也就是仗着他现在对她有点儿兴趣,才敢如此放肆,他心里想着唇角勾了勾,不去看她抬脚走了。
凌渊无疑是宴会的焦点,他一回来,目光齐齐移回了正走动的俊人身上。
凌帝斜下角的位置,凌霁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很快被他敛掉,面色如常。
“太子回来的正好,狩猎可以开始了。”凌帝发话。
凌渊身为太子,他不回来这场狩猎便不可能提前开始,这等默认的规矩放到前朝也是符合常理的,更何况眼下的大凌名义上是凌帝的天下,实则内里早已由凌渊掌控。
朝中的大臣无不心知肚明,在凌渊面前造次无疑不是当着天下人的面喊出自己想死。
凌渊淡淡扫了眼席间众人,不紧不慢地开口,“开始吧。”
“是!”所有人齐刷刷起身,恐怕落后他人一步,回应声振聋发聩,海啸山鸣。
叶舒晚下意识抿嘴屏息,瞪着眼睛看向面前堪称震撼的一幕,她还是低估了凌渊的权势,方才凌帝说话时都没有达到这样一呼百应的效果。
凌帝脸色难看的紧,龙袍下的爬满皱纹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他凝着眼前儿子背影,眼底却没有半分身为父亲的欣慰感情。
可悲,可叹,可恨。
火红的枫叶时不时夹杂几片没来的及褪色的绿叶飘然坠落,山间景致层次分明,黄与绿的交织,相衬相托。
“驾!”马蹄踏上落地的树叶,扬起一阵急促的风。
落叶随着一声声高呵卷起,重回曾经经历过的高空,再重新落下,如此反复,堆成一个个数不尽的小丘。
“驾!”
“驾!”
“看!有山狐!”凌霁咬牙扯住缰绳,手背青筋凸凸鼓起,手臂跳动的肌肉,彰显男人臂膀强劲的力量。
“咻!”他眯起一只眼睛,抬脚勾起马身下的,袋子翻转,一副弓弩眨眼睛架到他两腿间,一箭射出。
“嗷嗷……”狐狸发出最后的哀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哈哈哈哈。”凌霁大笑,翻身下马,跑到树前,拎起耳朵提了起来。
围场另一头,叶舒晚的骑装脏了,重新换好的衣服虽不繁琐,但到底也不方便,她只能待在一边看着那帮人急来奔走,掀开一阵阵的白色灰烟。
“咳咳咳……”呛的她喉咙发涩,咳嗽连连。
“这帮人真是勇猛啊。”她自说自话,杵在一旁,因着她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太子刚刚为她发落了侍郎一家,现在可没人敢不要命的上前去和她搭话。
叶舒晚无意识的被孤立了,尽管她自己没有觉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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