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晚睁了睁眼睛,侧眸偷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他刀削般俊美无双的侧脸隐匿光影之下,背光而站,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之子。
别说,太子殿下这狂妄不羁的样子真是够爽的,叶致远气得要死,又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小刀剌嗓子似的自吞自咽。
叶致远气的眼白占了大半,叶舒晚都怕他气的翻背过去。
“太子!您即便贵为太子也不能这样肆意妄为吧。”他强忍心中呼呼燃烧的怒火,咬牙切齿的说道,牙齿咬合的声音吱嘎吱嘎的响。
凌渊不置可否,微微勾唇,双手环胸倚靠帏帐一根柱子,右腿微微屈起,目空余子,听而不闻。
叶致远看他这幅满不在乎的样子,胸口发闷,转头对上凌帝,扬声问,“皇上!您就如此不闻不问吗?”下颚的胡子硬的发直,浑浊伴着血丝的眼睛红的瘆人。
凌帝吃着芝妃手里的果子,听到声音蹙了蹙眉,面色不霁,“丞相,你太急躁了。”
没看见他在享受吗?打扰他吃果子,好歹是一品官员,没有眼力。
凌霁负手立在一端,见此动了动嘴劝道,“丞相大人,本殿理解您的心情,现在还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是她谋害人,太子和本殿都会查清真相的,您稍安勿躁,更何况……”他抿抿唇,眼神忽闪。
顿了下后继续道,“更何况就算是叶大小姐做的,想必也是有苦衷吧。”
没人应和,凌霁一时陷入无人理睬的气氛,他挑了下唇,收声不言。
叶致远浑身僵硬,脸色铁青,手指倏地收紧,指骨嘎吱作响。
“咔咔……”这样严肃紧绷的氛围,一阵不合时宜的响声串连飘起。
众人奇怪地回头。
‘始作俑者’叶舒晚,坐在凌渊的位置上啃苹果,感受到数道目光,顿了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侧脸,“哈哈。”
随后迅速抬眼寻找远处的凌渊,尴尬的笑了笑。
凌渊懒懒散散地扫过去,就见她像小兔子啃胡萝卜似的,两颗门牙间还沾着果渣,幽冷的眸子缓了缓,添上几分柔和的暖意。
随后转头,目光猛地一沉,随意摆了下手,启唇下令,“把东西呈上了。”
“是!”青云得令走出帐。
凌渊眸光幽幽,放开环胸的双臂,信步朝叶致远的方向走去,“叶丞相,孤给你的机会,你说说抓到凶手该怎样处置呢?”在他面前停下。
叶致远察觉一股强烈的压迫笼络上空,凌渊比他要高出一颗头,就那么站着他的心就隐隐喘不过气。
不过他能走到今天的地位,自然不是无能之辈,心里忐忑不安,面上镇定非常,他挺了挺胸,让自己看起来势气十足。
“殿下问了,臣就不含糊其辞,这凶手心思歹毒,一出手便想要无辜少女的性命,此等毒蝎心肠若放虎归山必会危及百姓,定要抓进厂狱,施以酷刑!”他义切辞严,目的明确,把要叶舒晚命的态度搬到了脸上。
不管凌渊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要了叶舒晚命的机会,这个死丫头不知好歹当众下他的脸面断绝父女关系,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凌渊思付片刻,像是同意他的说法似的点了点头,“嗯,丞相说的极是,不能放过。”
他附和了,叶致远倒摸不着头脑。
凌渊低头,碾了碾脚下一颗小到几不可见的石子,抬脸似笑非笑的看向他,“丞相莫要忘了现在说的话。”
他诡异的态度,叶致远愣了,僵持一瞬后,严正回应,“自然不会忘。”
凌渊扬眉,转眸对上看向他这边的叶舒晚,眉头上挑,抬手点了点下巴。
叶舒晚不解皱眉,伸手照着男人的动作依葫芦画瓢,抹了下下巴,无名指指腹多出了个果渣。
一个坏心思陡然现出,她眼眸滴溜溜一转,牙齿咬住下唇憋笑,翻过指腹举到半空,面向他。
见看见了她预料到的效果,凌渊先是面色一僵,反应过来之后笑眯眯的看向她,皮笑肉不笑,看得她心脏砰砰跳。
唰的一下收回手,转过头,眼睛朝上看了看,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不到半刻钟的功夫青云回来了,手上捏着一个皮纸袋,低头递给凌渊。
叶舒晚跟着看去,眸光微动,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这是何物?”有人出声问道。
凌渊甩了甩袖子,一点一点扯开皮纸顶端。
皮袋打开,凌渊抬眸扫了眼前面一脸好奇的人,神情漠然。
青云拎过一个椅子,放到凌渊面前,又恭敬退下。
他微微俯身,将袋子安稳的放在椅子上。
众人左右相视,试探着走到椅边,俯身凑近,瞳孔狠震。
里面赫然是一大堆的白色粉末,剂量足够毒害死在场的所有人。
太医轻手轻脚地捏一小撮,凑到鼻前嗅了嗅,不敢用力,怕吸入肺腑,蓦地,神色慌乱不知所措,转头跪地禀报。
“皇上!殿下!此粉末与二小姐所中之毒一般无二!”叩首在地。
凌帝闻言,一把甩开喂他果子的妃嫔,眼珠瞪起,惶恐不安,“太子!这是哪来的?”然而指向凌渊的手哆哆嗦嗦的,着实不是万乘之主会有的畏怯所为。
凌渊冷淡回眸,望着他这个贵为天子的父皇,心里泛起层峦恶心,闭口无言。
青云站了出来,答道,“是叶小姐身上搜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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