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酒精作怪,她只觉头痛欲裂,太阳穴像是肿了一圈似的,她眉头紧蹙扶额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瞥了眼手腕的纱布,弱弱应了声。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喝着喝着酒心里就莫名生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她突然觉得鲜血的味道特别诱人,若是以血下酒,一定妙极了。
所以,她打破了瓷杯,捏起一块碎片照着手腕划了下去,鲜血流出的那一刻,她没有丝毫慌乱,只觉得心灵上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她喟叹了声,凑近仔细嗅着那抹鲜血带来的腥气,再然后直到视线出现昏暗,她才反应过来行为的危险。
所以她焦急喊人,可外面无人回应,情急之下她看见了床铺的帷幔,耗尽力气撕裂一块儿草率绑了上去,好在伤口勒住止了血,不然她现在已然命丧黄泉。
凌渊问了一句话后便没再出声,而是定定地凝着她,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分辨不明,叶舒晚被他的目光看的很是不自在。
她缩了缩脖子,往床铺里面挪了挪。
这一动牵扯了手腕上的伤口,顿时痛的她眼冒金星,额头迸出一片虚汗。
“嘶。”她疼的眯眯眼,托着自己的小臂不敢轻举妄动一点。
凌渊望着她这‘蠢得无可救药’的样子,因为她自杀产生的阴翳情绪消散了大半,他状似粗鲁的一把拽过她的胳膊,又怕给她来个伤上加伤在触碰到她皮肤的同时动作轻柔了些许。
“真蠢。”他毫不客气的轻嗤,手上摆弄她的手腕仔细检查。
叶舒晚下意识想反驳,要不是你吓我我能这样?又在他几近压迫的眼神下选择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偏过头,小声嘟囔了一句,“你说是就是喽。”
凌渊检查的手停住,抬眸对上她的眼睛,嗓音阴沉带着质问,“为什么要割腕?”
“你就那么在意那个奴婢的死?”他可以称为锋利的眼神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绝不会放过她眼底的半分异样。
他问着,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地递增,越锢越紧,逐渐往收不住的情势行进。
叶舒晚被他阴鸷的眼神吓到,往后退了退,纤细的柳叶眉紧紧皱起,试图挣脱他的手,“你握疼我了。”
凌渊怎会轻易收手,他眼底的疯狂愈发明显,似乎到了病态的地步,“回答孤。”磁性的声线充斥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我没有,我只是……”她凝着男人质问的眼神,薄唇抿了又抿,咬了又咬。
她该怎么说,应该告诉她完整的过程吗?
可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异类,什么好人会接到鲜血的味道好闻,恐怕没有人接受。
若是因此遭到嫌弃,她就彻底完蛋了,她的羽翼还未丰满,需要依靠凌渊的权势地步保全自己的同时复仇,没了他的倚仗,相当于砍掉了她的四肢,任人鱼肉宰割。
不行!绝对不能说!
她黑色的瞳仁滴溜溜的转,这一切全都落在了凌渊的眼里,不由眸色更沉了几分。
不能说实话,也不能不说点儿实话,眼睛眨的频繁,“我……只是一时糊涂,割完就后悔了,我不是自救了吗?”她借着他的力度,举了举缠着的腕子,说完她心虚的别开头,不去看男人的脸色。
凌渊岂是那么好糊弄的,要是被她随意的蒙骗过去,那他太子的位置只怕是早都没了。
他眸色骤然沉下,冷若冰霜,嗓音也比之前高了几个阶,“还不说实话是吗!”一把拉起她的腕子,力道大的叶舒晚脸色登时煞白一片。
“呃!”叶舒晚痛的直蹙眉,下意识咬紧下唇,一个牙印就那么的出现了。
见她如此痛苦,凌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眼底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放下了拽着女孩腕子的手。
“说实话。”他又强调了一遍,言语不再那么激烈。
叶舒晚知道她不说出点儿什么是不行了,于是咬唇轻声道,“我只是喝多了,头脑一时发昏,不知怎的就……”她抬了抬眼,默默观察凌渊的神情。
她这话虽说没说全,但也是真正的理由之一,她这回没说谎,不知他能不能信。
凌渊一转眸,径直与她对视,两双黑色的瞳孔,一双澄澈明亮,一双深邃阴暗,完全不该存在于一处,因为黑暗会吞噬那点儿光明,吸引无数见不得光的危险。
凌渊没有说话,也没说信不信,只是那么盯着她,左一遍又一遍的观摩她眼底掩藏的东西。
片刻后,他唇角微动,说出的话是赤裸裸的嘲讽,“喝个酒能把自己差点儿喝死,你还真是出息。”
叶舒晚闭口不言,垂着脑袋接受男人的批判。
可平日惜字如金的太子殿下不知道今日中了什么邪术,批斗的她没完没了,甚至越说越来劲儿。
“做什么?做出这幅挨训的样子给谁看?以后酒不许喝了,再喝别怪孤给你嘴缝起来。”
叶舒晚闻言陡然抬眼,眼里的震惊不用说也能看出来很明显。
她相信以他的变态绝对能做得出来,他就没有做不到的事儿。
她哦了一声,心里再不愿,但没办法,吃着人家的粮食住着人家的房子,仗着人家的势,只能低头充鹌鹑。
她低着头,凌渊又说了些什么,她也没听清,左不过是些缝嘴断腿的恐吓,她都听惯了。
恍惚间她突然又想到了小虹,眼神一片黯然。
她真的死了吗?
她要得到一个答案,咬唇抬眸,“殿下?”
凌渊斜了她一眼。
“我想问您一件事。”她不确定的话,不会死心,但是又不敢和他硬碰硬,只得委婉的问。
“说。”
“小虹……”
她方一开口,就被干脆打断。
凌渊眼神陡然一凌,“够了!”看向叶舒晚的神情很是不快。
“我没别的意思。”她想解释,凌渊压根不给她机会。
她的执着触怒了凌渊,他深不见底的幽眸闪过杀意,“你非要挑衅孤吗?”那是他的权威遭到挑战的危险信号。
叶舒晚再说一句,他就敢直接掐上她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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