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的刘娥还是一头乱绪。
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她也说不上来。
她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上头,试图屏蔽那些如断断续续的丝线一样的想法。
“嗯哼。”门外有人大声咳了一声,“刘厄,你睡了吗?”
“睡了。”
“我就知道你还没睡。”小少爷推开门,一瘸一拐的进来。
刘娥撩起被子看了一眼,又继续蒙上。
“干嘛来这里,我可没有那个心气去照顾你,还是找你的小跟班去吧。”
“想照顾本少爷的人多了去了,才不稀得让你照顾。”他把刘娥的被子掀起来,“本少爷来呢,只是想告诉你,那个小孩已经被本少爷搞定了。”
“那就恭喜了少爷,不过我真的要休息了。”
“喂,刘厄,这么不给本少爷面子。”
刘娥不理他,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行行行,我不烦你了行吧。”小少爷终于妥协,“但我看那个小孩怀里一直抱着什么东西,说什么也不放手,那是什么啊?”
“一件衣裳,应该是柳家的人给的。”
“啧,真可怜啊,也算是个念想吧。”
“对了,你记得嘱托一下那家人,这小孩小的时候受过虐待,性格方面可能会有点怪,让他们多担待担待。”
“受过虐待?”谢梓言疑惑道。
“对,密道里的那间屋子里有他画的画,我看了一下,应该是是受了虐待。”
“画,什么画?”
“那小孩一受惊吓就躲进柜子里,然后就开始画画。壁上有满满都是他画的画,画着好多怪物和小孩。小孩应该就是他自己。”
“画的后期便是他和柳家父母一同玩耍的样子了,唉,也是可怜,还没过多少正常日子便又颠沛流离。”
小少爷叹了口气,“可怜啊,但是以后就有家了,至少现在情况改善了。”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他到底在那里饿了多久,能画这么多画。”
“不,是那个女童被藏起来的时候他花的,不是前几日。”
突然,刘娥想到什么,猛地坐起身。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我弄错了?”
“什么?”谢梓言疑惑地看着她。
“那确实是他几年前画的,但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有被柳家收养,那那个画上的两个大人是谁?”
“或许是孃孃的姐姐呢?”
“不是不是,我们根本不知道孃孃姐姐的丈夫,甚至没有听说过他。”刘娥眉头紧紧皱起,“但我总觉得很怪很怪。”
“还有他手里的那件衣服,那件衣服很小,但是是柳家给他的,又是怎么回事?”
她说着便开始下床,“不行不行,我要再去看看那个画。”
“欸你干嘛呀,多危险,喊个人和你一同过去啊!”
但刘娥此时满脑子都是这个事情,她顾不得那么多,只想赶紧找出真相。
胡瑾正在吃着糕点,抬头便看到刘娥风风火火地出了门,来不及多想,她急忙抹了抹嘴上的碎渣,跟了上去。
二人又来到那个洞,将洞口的树叶杂草清理了,她们便进了去。
第二次来这里,刘娥他们显然已经轻车熟路。
不一会儿,二人便到了屋子里。
刘娥急忙打开柜子,认真看着那些画。
她尝试着坐到里面去,但柜子十分狭小,她实在是比一个六七岁小孩要大,只能勉勉强强地塞进去。
她尝试模仿着他画画的样子,可右手被柜壁挤着,怎么都不太舒服。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她捂着头,想不明白。
“对了,那个小孩是左撇子。”胡瑾突然开口,“之前他用树枝在地上画画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他当时用的是左手。”
“左手。”刘娥松开自己的手,再次尝试模拟当时的场景。
“或许,我们我们是错了呢,这个上面画的根本不是他的过去,而是那个女童的过去呢?”
她缓缓站起身,指着那些画,“我们上次看反了,应该从这边开始看,他是左撇子,所以在缩到柜子里的时候只能用右手挨着柜壁。”
她比划了一下,“这样他就可以用左手画画了,按照一般人的习惯,是从这头开始画。”
她指着色彩鲜艳的那一端,画上的小孩正笑的开心。
“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那个女童的经历的呢?”
刘娥转过头盯着她的眼睛,“如果我说,他就是呢。”
胡瑾瞪大眼睛,似乎没有太明白,她眨巴了一下,回复道,“他,是,是女童?”
刘娥转过头看着那些画。
“这是他被选中之前的日子,和父母快乐玩耍,无忧无虑的,然后突然有天有人要带走她,怪物围着他,那些怪物或许就是族长那群人。”
“之后怪物便抓住了他,而这幅画。”她指着倒数第二幅的两个背对着的人影,“这两个或许就是他的父母,眼睁睁看着他被抓走,没有阻止。”
“但是,这最后的一幅画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口锅?”
她的脑海里幻想出当时的场景,小孩可怜巴巴地躲着,那边有一群人正在熬汤。
“他们的锅里,要煮什么?”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睛瞬间瞪大,“锅里,不会要煮的,就是是他吧。”
她的呼吸慢慢急促,她害怕这是真的,她更希望这只是一个猜想。
刘娥的身形突然不稳,隐些要跌落,胡瑾及时扶住她。
“刘哥哥,你别乱想,这或许只是你的猜想呢。他是个小男孩,人家要的可是女孩。”
“不。”刘娥摇摇头,“他手里的那件衣服,应该就是他小时候的衣服了,我还说为什么他会有刘娥女童的衣服,应该就是他的。”
“而且说到女童,孃孃姐姐好不容易保下来的孩子此时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多了个侄子,而且柳家还坚持要收养,这怎么看都觉得有什么联系。”
“柳家是没几年前才进村的,他们不知道习俗的真实目的,所以他们便打算把孩子送过去。”
“这样,便一切都解释的通了。或许,那小孩的嗓子就是在那时候伤到的。”
胡瑾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真是难以想象,他好可怜。”
“不过也幸好,他是个小子,用新身份活着也没有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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