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被阿水拉着跃出五华楼,风声呼呼的响在耳边,心潮也随之澎湃不已,问道:“你为什么救我?”
阿水一面往前疾行,一面说道:“因为我们是朋友。”
烟雨一怔,眼中忽的泪水盈溢,心中一直说:“我们是朋友,我也有朋友了。”
阿水忽的停步,双眼凝视前方。
武学彬已守候在大道前方,他并没有带剑,但光是一把刀,便足以打败已经挨了一剑的阿水。
阿水寒声道:“你我毕竟主仆多年,请武大庄主放我一条路。”
武学彬手腕一转,刀锋指向烟雨,道:“你可以走,她留下。”
阿水握着烟雨的手紧了紧,摇摇头,左掌内力暗运。
武学彬已明白他的意思:要走,一起走。
武学彬手中宝刀光芒一现,向阿水斜斜劈来,这招有个名堂,叫做“问天十九斩”。刀法已非“凌厉”二字可以形容,刀刀取人性命,是以才有“问天”之名。施展这刀法,足以与天地力量抗衡。
阿水左掌劈出,将来刀打偏,但霎时间,武学彬的刀影已将其环绕。阿水将烟雨推了出去,左掌使一招“响彻云霄”,龙吟声大燥,是“降龙罗汉拳”中的第八招。本来是极为平庸的招式,却被阿水加以改变,反而是这套拳法中最为刚猛的一招。
他与武学彬以硬碰硬,刀光立止,武学彬退了两步。阿水连退四步,背上剑伤迸出鲜血,湿了后背衣衫。
烟雨叫道:“你是武学彬?昨夜我救了你女儿,要不是我,今日被抓的就是武翎,而不是我烟雨。”
武学彬一愣,忽的想起自己的女儿至今不见人影,涩声问道:“那她在哪儿?”他知道烟雨身为杀手,虽然杀人无数,却从不撒谎欺瞒。
烟雨冷笑道:“你既然这么厉害,又何必问我?”武学彬踏上前两步,喝道:“快说。”
阿水挡在烟雨身前,道:“武大庄主,你也不想想,这大理城中谁会对你的女儿不利?为何烟雨这么高的武功仍旧会被抓?莫非没有二爷在身边,你们神风山庄就是只逞匹夫之勇么?”
武学彬心中也早已猜中了八成,问道:“是卢甲子?”
烟雨道:“昨夜我亲眼见武翎受人围攻,一时手痒,出手相救••••••”
一群人自五华楼下奔了出来,一人远远喝道:“武大庄主,杀了烟雨。”
武学彬心中忽的一亮:“我道为何卢甲子要我杀了烟雨,原来他是想让我杀了我女儿的救命恩人而后悔。”
阿水拉了武翎往前疾扑两步,左掌往前直打,掌力激荡,武学彬胡须顿时飘了起来。
武学彬脚下一晃,忽的倒在一侧,便似是被阿水打伤一般。
阿水连忙和烟雨跃上前数步,往后打出一把金针,狼狈逃窜。
卢甲子大步上前,冷笑道:“瞎子都看得出来,武大庄主是故意放他们走的吧?”
武学彬冷冷说道:“你找个瞎子来看看,是否真的如此。”卢甲子怒哼一声,还待要说,武学彬道:“而我却连瞎子都不如,竟险些杀了我女儿的救命恩人。”
卢甲子心头一颤,盯着武学彬,心想:“昨夜没能抓住你女儿,莫非你知道了?”
武学彬一挥手,道:“谁要抓烟雨和阿水,与我无关,从今日起,我神风山庄退出南盟。”向高剑飞道:“赵老盟主的大仇已与我们无关,快召集山庄人手,随我去找翎儿。”
卢甲子脸一沉,道:“你要做南盟的叛徒么?”武学彬宝刀往空中一劈,发出嗤的一声响,喝道:“到底谁是南盟的叛徒?你以为我没有证据是不是?”
无尘劝道:“有话以后再说,如今你们找烟雨的找烟雨,找女儿的找女儿。”
卢甲子问道:“还有哪个门派愿意去抓烟雨报仇?”肖孝男朗声道:“无论烟雨的幕后指使者是谁,当务之急都是要抓住烟雨和阿水。”许我醉摇头道:“你们自便,我随神风山庄找我那可爱的侄女儿。”
卢甲子轻轻哼一声,道:“那么肖师侄带领你的门下往西南方追,我带队往南追,龙问天师弟带队往西追。他们都已经受了伤,相信逃不了多远。”
阿水带着烟雨走不快 ,不多时就没了力气,阿水见旁边是间客栈厨房的后门,低声道:“你在此等着。”身子闪入厨房后门,不见了影。
烟雨背靠着墙,撑着身子。他夜里为了救武翎,挨了卢甲子等人几掌,内伤颇重。加之一直被捆绑着,体力消耗更大。这时被阿水拉着强自跑了一阵,更是没了力气。连背靠着墙站着都不行,她双腿发软,缓缓坐倒。
阿水已奔了出来,手中捧着一个木盘,盘内装了一碗水,外加半只烧鸡。
烟雨顿时来了精神,一口气将睡喝了个干净,又大口大口吃了鸡肉,只觉胸中稍微暖和,道:“多谢。”
阿水道:“你没了力气,我背你逃。”烟雨一怔,脸上忽的微红,阿水却没顾忌这些,俯身将烟雨拉在背上,往前面一条小巷子便走。
满城都是五行门弟子在搜寻,阿水略一思索,背了烟雨溜进一间民居。
大理城民居有一大特色,叫做“三家一口井”。此地居民饮水极是方便,只需在地上挖个水井,里面的水足够三家人使用。
阿水背了烟雨进入小院子,恰好一条狗摔在门口,冲着阿水汪汪直叫。
屋内有人叫道:“谁啊?”
阿水不及多想,将烟雨抱在怀里,跳入一丈外的水井。
井内悬着一只木桶,绳子有两根手指粗,上端系在水井口一根横木上。阿水轻身功夫了得,一只脚踩在桶内,将烟雨抱在怀里,背靠着井壁。
几名五行门弟子听见狗吠声,也跑了来,喝问道:“是不是有逃犯进来?”屋内的百姓连忙解释:“没有没有,只是听见外面有人路过,这畜生叫了几声。”
这居民自然不知阿水已经躲了进来,便是知道,也不一定会说出来。原来五行门弟子无恶不作,欺压良善。如果让他们知晓阿水躲在这里,定会给他们定个“私藏逃犯”的罪名而索取钱财。
阿水听见五行门弟子走远了,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吸气吐气间,鼻内一股芬芳,闻来极是舒畅。忍不住想:“烟雨身上的香料真香。”忽的又想:“我怎产生如此卑鄙龌龊的想法?”一时间满脸通红。
烟雨被他抱着,忽见阿水满面通红,目光闪烁,霎时间明白其中道理,只觉得自己全身不舒服,挣扎起来。
阿水一呆,不自觉的放开了手,忽的想起下面是水。慌忙又拉住烟雨。烟雨一只脚踩在阿水脚背上,二人贴得更近。
阿水慌忙转过头去,脸转向左面。烟雨也慌忙转头,转向右面。
二人虽是一左一右,却转向了同一个方向,顿时脸颊相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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