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水第三次重复这两招剑招时,卢天冲一拳将长剑震断。不是断成两三截,而是断了十来截。卢天冲的内力果真比阿水高深许多。
武林中能以内力震断他人长剑的高手数不胜数,但最难的,却是使宝剑寸断。
能够使内力寸断,不仅要求内力中的刚劲够强,也要求在刚劲中带有几丝阴柔。如此刚柔并济的内力,方是最为可怕的。
至此,阿水已不敢大意,他想到了暗地里修炼已久的暗器手法。
见断剑往下掉,左手一翻,捏住一截断剑,“嗤”的一声射了出去。
卢天冲距阿水甚近,加上阿水手法迅捷,这截断剑竟没避过,射中了他的肚子。
但卢天冲的肚子上是肥肉最多的,这截断剑并没起到多大作用。可见肥胖并不是一无是处。
阿水手上不停,将十来截断剑都射了出去。在这“杏花村”中,“嗤嗤嗤”的暗器破空声响了十来下方才停止。
阿水射得快,旁观众人看得眼花缭乱。这时仔细一看,卢天冲身上插了有六截断剑。而每截断剑却都不足以致命。
阿水急忙后退,要杀死一只老虎极为简单,只要够狠、够快。但是要杀死一只受了伤的老虎,可并不是那么简单了。
卢天冲一声爆喝,身上的断剑便被他以浑厚的内力震飞了出去。
“十凶”第十高手已是如此了得,其余九位的可怕之处可想而知。
阿水躲避开了所有断剑时,卢天冲的身子已滚了过来,左手掐向他咽喉,右手打向他胸口。
阿水左掌一翻,和卢天冲硬对一掌,飘然后退。
但卢天冲怒火冲天,又岂能轻易放过?他肉球似的身体紧跟着阿水,手上不停,均是致命的招式。阿水在片刻之间遇到了十次险,好在他都一一避开了。
眼睛卢天冲又来,阿水摸出一根金针,激射而出。
卢天冲并未看清来者是何物,只是觉得金光闪耀,他的脖子似是被一根针刺了一下,冰冰凉凉,毫无痛楚。
他在一鄂之际,阿水脚尖掠过枝头,跃到了院子中央,朗声道:“你已中了我的‘红尘笑’剧毒暗器。”
卢天冲停下了步子,他也怕死。杀了很多人的人比常人更加怕死。他们怕死后不再像活着那般威风,万一在阴曹地府被那些自己杀死的人殴打怎么办?
他的面色开始变了,颤声道:“当真?”
阿水微笑道:“你是不是感觉奇经八脉有一道冰凉的物体游走?”
卢天冲连连点头,他生平第一次清楚的感觉有一道凉凉的暗器在体内奔走,那种感觉再清晰不过。就好像他的手抚摸过美女的身体一般,既似是梦幻,又很真实。
阿水继续说道:“所谓‘红尘笑’,便是因为我这毒针一进入体内,便在身体的每一个处经脉间来回走动,便似人走过一生。人走完了一生会怎样?自然会死,这暗器一旦走完你全身的穴位,那么你也离死期不远了。”
卢天冲第一次听说暗器还可以自己动的,若在平时,他断然不会相信,可在今天,他坚信不疑因为他正明明白白的感受着这种感觉。
那是死亡。
阿水心中暗舒一口气,他的金针哪里有毒,只不过他以巧妙的暗器手法将暗器射入卢天冲体内,使得暗器在他身体内走动,但一旦走完,暗器便会破体而出,对卢天冲并无丝毫影响。
这种暗器手法天下间前所未见,传下这门手法的‘鬼手神医’前辈号称‘鬼手’,其手法之巧妙堪称天下第一。
阿水无名师指点,自行参悟鬼手神医留下的“金针秘法”,虽不能全然领悟,但也懂了七七八八。只是他的内力不深,使这金针徒具其形。若是他的内力足够深厚,在金针上附带了一丝内力,那么卢天冲在暗器入体那一刻便就倒地了。
阿水心下琢磨,一定要卢天冲在此刻向他求饶,他才好替他“解毒”。如果暗器走完他的全身穴位,再破体而出,那么卢天冲便会立刻识破。到那时,三个阿水都不够死的。
卢天冲在犹豫,犹豫着他到底该不该求饶,请求阿水解毒。
阿水在着急,着急卢天冲何时求饶,若晚了片刻,他就完了。他的手心尽是汗水,一只左手紧张得不知往何处安放才好。只得用左手把右手解下来,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考虑得如何,是要我替你解毒,还是赌一把是否我的暗器有毒?”
卢天冲感觉他的身体已经开始不舒服,身上起满了鸡皮疙瘩。其实并不是真的毒发,只是他的心理作用罢了。可他已经吓得不轻,双腿打颤,险些要跪下,求饶道:“你•••劳烦你•••给我解毒吧?”
阿水心头大喜,面上却装得极为凝重,缓缓走向卢天冲,道:“这个•••解毒有些难度。”
眼看他就要靠近卢天冲,身后一人道:“毛头小子的小把戏,骗得过卢天冲却瞒不过我。”
阿水心头一凛:“终于现身了。”
他并不急于转身,通过声音的来向,此刻说话之人乃是适才站在杏花树下那位。既然已知道,他又何必转身。他只是看着卢天冲,瞧他是否相信。
卢天冲面上阴晴不定,支吾道:“我•••该相信谁?”
那名青衣男子走了过来,自怀里取出一块腰牌,阿水一瞧,腰牌乃纯金打造,心中不禁想:“若是我抢过了这块腰牌,岂不是可以打造许多金针了?”
卢天冲见了腰牌,脸色大变,连忙跪下,磕头如捣蒜:“不知大人驾到,还请恕罪。”
青衣人道:“九千岁知道你今日嫁女儿,特命我前来祝贺。不料跑出了几个小孩子捣乱。”
阿水微笑道;“你骂我们是小孩子,那么小孩子就问你一个问题,不知你是否是太监?我听说魏忠贤手下很多人都将自己阉了,好讨好那老阉狗,不知是不是真的。”
青衣人依旧面无表情,说道:“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
“那么就是咯?”阿水笑嘻嘻问道,同时却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要先下手,将青衣人打倒。
青衣人欲上前扶卢天冲起来,阿水知道,这是他的机会。
阿水在少林只学了两门武功,一是“狮子吼”,一是空门大师自创的摔人手法。他花了多年的时间练这两门功夫,虽内力不深,手上功夫却不可同日而语。
他在一霎时向青衣人出了十三招,每一招都可以将他摔倒。可青衣人却都拆了,虽然如此,他也累得头上冒汗。
阿水不停,右手疾出,拍向青衣人腰间。青衣人连忙伸手格挡,阿水的左手以更快的速度伸出,按在了青衣人的腋下,喝一声:“起。”青衣人便被阿水摔了出去。
他一连出了十四招,终于一招得手。
青衣人的身体被摔了出去,双手在地上连拍,人又站了起来,问道:“什么功夫?”
阿水不等他站稳,又扑了过去,嘴上叫道:“摔狗三十六式。”他虽胡口一说,却忽然觉得这个名字是极好的。
这个名字有两个好:首先,将别人骂成了狗;第二,把别人摔了个狗吃屎,不就是摔狗么?
他又缠上了青衣人,用他的身体每一处地方攻敌。他曾以这套武功在招式上打败少林全部武僧。对于这门功夫的技巧,早已烂熟于心。
他已经从八个方向各出手六次,终于又摔倒了青衣人。
他使出这套武功来得心应手,青衣人想要拆解却极难。
但青衣人却并不笨,在阿水又要摔他时,手上一抖,银光一闪,一柄软剑便握在了手中。
阿水正欲后退,软剑已似灵蛇般缠来,他连忙伸手在剑身上一挡,“嗤”的一声,软剑一弯,弹中阿水的胸口,留下一道血痕。
可软剑并未停,剑身再弯,砍向了阿水的脖子。
剑是锋利无比的宝剑,若被砍上一剑,岂不是小命也就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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