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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一回 女儿泪·白家集(10


他的徒弟慌忙过去将师父扶起,崔大夫面如金纸,好半晌,低声道:“你•••你是••••••无烟魔头••••••”
众人见了无烟一掌将崔大夫险些震死,吓得面无人色。
又听崔大夫说出了无烟的名号,更是大惊失色。他们算是遇上了强盗爷爷了。
水废连忙道:“原来是无烟老前辈,晚辈腿脚不便,难以下拜,还请恕罪。”
无烟冷冷道:“难道一定要有腿才能跪么?”
水废一鄂,支吾道:“这••••••”
无烟衣袖一挥,一股掌力卷去,水废身不由己便摔在在地,正好是头向着无烟居士,趴在地上。
无烟冷笑道:“趴着也是一样的。”
水废吓得发抖,颤声道:“是是是,趴趴趴着••••••”
众人霎时间跪倒一片,崔大夫一时坚持不住,坐倒在地,他的徒弟被他一带,也摔在地上。
偌大的院子,就剩下无烟一人。
他冷眼瞧着周围的人,阴测测道:“这人是少林空门的弟子,老夫既受人之托照顾于他,你们杀了他,我自然要报仇。”
众人连忙求饶。虽然此事并不是因为他们,实在是被逼无奈,只得求饶。
无烟冷冷道:“谁先送死?”
众人趴着不动,谁也不敢动。就连身上有蚊子咬,有蚂蚁咬,也都是忍着,一动不动。就像是数十死尸趴在地上。
无烟更是高兴,就要忍不住大笑。
目光所及,一人却缓缓站了起来,身子尚未站直,一个立足不稳,险些摔倒,但晃了晃,稳稳站住。
众人的呼吸都静止了,一起抬头看着这人:“哪个人这么大的胆子?”
无烟也看着他,直到看清了他的面容,不禁动容道:“你••••••为什么没死?”
他感觉他的声音在发颤,于是咳嗽了一声,问道:“你为何没死?”
这人正是阿水。
阿水茫茫然,张嘴想要说话,却一时发不出声音,不禁一急,越想要说话,越说不出,一张惨白的脸憋得通红,忽然身子一软,又倒了下去。
无烟也是一片茫然,看着崔大夫。
崔大夫已暗自调息,见阿水醒来,心中不禁有了希望:“此刻这人没死,或许就会让无烟魔头饶了我们。”他缓缓道:“把他搬过来,我瞧瞧。”
无烟略一沉吟,心里琢磨:“阿水万一没死,我千辛万苦的计策岂不是白费?但此刻阿水被他们一脚双掌打了,似乎反而是打开了心窍,这时候我若再杀了他,就是我理亏。也罢,先让姓崔的瞧瞧阿水,再想办法。”
他手一张一合,阿水的身子便飘了起来,缓缓降到崔大夫面前。
崔大夫内伤已重,手缓缓抬起,却到半空就落下。
他那徒弟哽咽道:“师父,我帮你。”他将阿水的手拉过来,拉到师父的手面前。崔大夫微微一笑,手指微动,按住了阿水的脉。
无烟居士面露关切之色,他此刻心里所想,哪有人知道?他是想着若是崔大夫懂得武艺,他按住了阿水的面门,阿水使不出武功,须得自己救方可活命。若是自己不救,阿水岂不是死定了?
他深感后悔,看着崔大夫,心道:“若是崔大夫此刻能够杀了阿水,当真是多好。”他一想之际,崔大夫道:“这人的脉搏很乱,但是却很沉,想来性命是无碍。”他叹口气,道:“我本以为他已经是无救,没想到他被我们的脚力、拳力一击,反而是打通了胸中的堵塞,心智顿时明了。若是在我医馆中调养数月,他必然是痊愈了。”
无烟心中怅然若失,缓缓道:“那么••••••你尽量治好他。”
心中忽想:“不对,若是崔大夫来治疗,阿水肯定是会复原。他一旦复原,就是空门和尚的强援,我可就亏了。”他寻思道:“若是我此刻抢走阿水,不给他吃,不给他喝,他未必就能够痊愈。”
他心中作议已定,手一挥,将阿水夹在腋下,身子一提,跃出围墙,似一缕青烟飘了开去。
崔大夫叹口气,道:“这病人内功深厚,年轻一代估计已是佼佼者,他落在无烟的手里,八成是要堕入魔道。可惜,可惜。”
山残冷哼一声,手一挥,道:“快些将这师徒二人杀了。”
数把钢刀便砍向崔大夫二人。
水废道:“且慢。”众人看着水废被人扶着在椅子上坐好,沉声道:“那人是阿水,我们都见过,也都和他交过手。虽然他看似狼狈不已,但必定是阿水无疑。他的身份向来是个谜,他和无烟居士的关系也是说不清楚。”
山残皱眉道:“他娘的,那跟这臭大夫有什么关系?”
水废道:“阿水伤重,这附近又没什么好的大夫,若是无烟居士带阿水回来治病,崔大夫却死了。他定然会降罪在我们头上,那时,十个你,十个我都死了。”
山残虽是山寨寨主,但一向都是听水废的,自然是点头认同,道:“走。”
一群人来得快,走得也快。霎时间又是云淡风轻,明月高悬,四下里安静祥和。
白家集虽是小小集市,却是闻名川陕一带。
正如其名,集市上主要是姓白的人,且是一个家族。白家名望最高的,要数号称“白百岁”的白若先白老先生。他本是五十年前的武举人,官至总兵,后返乡,创立了自己的门派,家传绝学涵盖剑、掌、刀、枪、鞭,是当之无愧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而他因内功深厚,年已九十,依然是康健,似是四十壮汉一般。
他门下三子三女,如今又有十名孙子,两位孙女。祖孙三代其乐融融。
白家镇已是许久没有生人进入了。
当镇子口当车夫的白富贵瞧见一个奇奇怪怪的老人带着一个落魄男子时候,眼睛便直了。那老人一张脸似是看不清楚,但又似是看得极为清楚。身上的青衣随风飘飘,倒是有一番仙风道骨。最为奇特的,倒是他忽然似是看见那老人走路不是走的,是飘的。
他身后的那年轻人走路都将倒未倒,面色惨白,就像是从地府里出来,偏偏一双眸子炯炯有神。
白富贵笑脸相迎:“两位,买马?”
前面的老人摇头道:“不是。”
白富贵凑上前去,就发现一个令人恐惧的事情,离青衣老人越近,就看他看得越不清楚。到了近前,他甚至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老人。”
他弯着腰:“那么两位是••••••”
青衣人道:“找人。”
声音细得就似麦芒,刺入白富贵的耳朵,极为难受,好半晌,他才问:“二位是要找谁?”
青衣人缓缓吐出几个字:“会武功的人。”
白富贵一愣,旋即笑道:“我们白家镇老弱妇孺都是会武功的,二位是要学武功?哈哈,对不住啊,我们白老爷子只教我们镇子的人。外人免谈,二位还是走吧。”
他说着便手臂一震,摆出一个架势,道:“其实我的武功也是不错的,在镇上算是数得上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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