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安江给出的理由十分充分。
太平乡很穷,想要招商引资,想要经济发展,想要老百姓的生活得到改善,那么,就要做出让利,当然,过程中的不合规情况,是太急于上马项目,这些都是错的,可是,出发点是好的。
这些理由,真的很充分。
而且他们心里也都很清楚,这样的情况其实不止是出现在太平乡,长乐县辖内的各乡镇都有这样的情况,甚至连长乐县县委县政府引入的项目,也有这样的情况。
没办法,穷地方想发展,想让别人给你投钱,你要是不给人家点儿便利,谁愿意鸟你?
这天底下的穷地方多了去了,大家都张着嘴嗷嗷待哺,你不给商家让利,给他们一些政策优惠,那人家干嘛不换个能给他们让利的地方呢?
这些事情,过去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罢了,只是,这一次太平乡的事情被钟天禄给摆到了台前而已。
钟天禄虽然神情未变,但眼底却已是布满了阴霾。
定调子是他的活。
可是,安江却是越俎代庖了。
但他明白,这是安江在向他表达不满,在用这样的方式反击他拿安江当枪使。
只是,他不曾想到,安江给出的理由会如此充沛翔实。
现在看来,他当真是有些小觑安江了,安江能走到如今这一步,所靠的不止是强大的后台背景,不能把他当做那些眼高手低的三代四代子弟来看待,而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但哪怕是如此,钟天禄还是不希望放弃。
“安副书记的话有道理,但是,此风不可长,我觉得,还是应该抓一抓典型,不能助涨这种风气!”想到此处,钟天禄当即义正辞严道。
骆平安闻言,当即清了清嗓子,道:“钟书记,我觉得安副书记说的有道理,基层工作的确有很多复杂的情况,我们既然放权给了下面的干部,那么,也要给予他们一定的腾挪空间。老人家有句话说得好嘛,黑猫白猫,抓住耗子才是好猫。”
“老人家这句话说的是经济工作中的事情,不是人事和党建工作中的事情。”钟天禄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让骆平安神情立刻一滞,神情有些尴尬。
周围人也听出了钟天禄的弦外之音。
县政府主抓经济,县委主抓党建和人事,让骆平安不要插手有关人事的事情。
“而且哪怕是从经济层面上来说,朱鹏也不是什么好猫,这次群体事件他之所以能过关,是因为县财政的支持,帮他解了燃眉之急,但这是治标不治本,问题还是没有得到妥善解决!难不成,县财政要一直替他擦这个屁股吗?还是说,县财政是给他朱鹏一家开的,其他的区乡镇都不需要财政拨款了?”
紧跟着,钟天禄不满一声,敲了敲会议桌,沉声道:“老百姓的问题解决不了,那就还会再闹,到时候,这些事情就会再被提及!我们自己主动解决这件事,总好过被老百姓逼着解决这件事!”
会议室内,静寂一片,骆平安也是神情尴尬,眉头深锁。
钟天禄抓到了症结所在。
太平乡的群体事件解决了,但问题根源并没有得到解决。
只要销路的问题没解决,那么,菇农们必定还要再闹腾,等到那时候,还会有人不断提及朱鹏当初在集体土地流转过程中的违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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