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其次,一旦符英华晋升副部级,他不用全力以赴,他随便批评我两句,你信不信,有的是人前赴后继,帮他搞死我?”
伍安邦也是领导。
他当领导有一个特点,就是从来不在公开场合批评某些干部,哪怕再不爽,也顶多是私下里吐槽。
因为他很清楚,领导一句话,下面跑断腿。
伍安邦要敢说他不喜欢某位科级干部,不出三天,这位科级干部就要在桃坪县沦为体制内公敌。
这就是领导的权柄。
如今,符英华还是市委书记,他实质上什么都没做,市委很多领导都对他横眉冷眼。
这还是建立在一个前提下。
黄江生已经倒台了。
伍安邦实质上已经在桃坪县只手遮天了。
假设,现在黄江生还没倒,还在蹦跶,那来自市委的领导厌恶,将瞬间让桃坪县内的斗争攻守易势。
黄江生什么都不用做,以他为中心,立马就会聚集一大批针对伍安邦的县领导干部。
看似桃坪县内如今风平浪静。
那是因为已经没人敢站出来立旗,和伍安邦唱对台戏,一旦有这么个人,伍安邦一项工作也别想推进下去。
“好吧!”
项南叹了口气。
看着斗志满满,一脸跃跃欲试的伍安邦,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那你说,你把我叫来要商谈什么?”
“刘邦死前,在病榻上安排了一系列的临终政策和人事安排,但是手下大臣听完他的口信,转头就跑去拜见吕后,去听她的吩咐。”
伍安邦说到这里,脸上尽是冷意道:“领导,你知道为什么吗?”
项南眯起了双眼,思索片刻道:“一个政治上的将死之人,不具备任何权力?”
“领导通透啊!”
“少拍马屁,说正事!”
“这就是正事啊,政治的权力,来自于兑付能力,哪怕你是皇帝,但只要你没有兑付能力,你的权力就是一张白纸。”伍安邦一字一顿道。
下属为什么要拍领导的马屁?
源于两点。
其一,领导具有惩罚他的权力,其二,领导拥有提拔他的权力。
但一个将死之人,显然不具备以上两种工作。
自然,他的权威也就烟消云散。
“符英华如果真的要搞我,那他也得有权力,如果他成为一个政治上的将死之人,除非他亲自拿着刀找我搏命,否则他无法通过权力,对我造成任何伤害。”
项南听着伍安邦的计划,就像是看白痴一样,道:“怎么,你伍安邦有能耐让一位即将晋升副部级的领导被开除公职党籍吗?”
开什么玩笑?
哪怕就是省委书记王家午,顶多也只能通过运作,将符英华的晋升给打回去。
但在符英华没有明显犯错的情况下,想要开除公职,剥夺党籍,王家午也办不到。
正厅级市委书记,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权力是什么?是共识,天下人认可你是,你才是,大家不认可,上级不认可,那就是一个笑柄,全当你是在拍电影。”伍安邦自信一笑道。
伍安邦对权力和政治的认知之清晰,让项南为之心惊。
在他的认知中,伍安邦一直以来,都还是那个带着毛糙和青葱的青年形象,可是此时,伍安邦就像是一位老师一样。
坐在他的面前,侃侃而谈,三言两语间,便道尽了政治权力的深层次逻辑。
“所以……你想要干什么?”
项南没有丝毫对伍安邦刮目相看的心思,反而一脸凝重,甚至带着忧色看向伍安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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