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乔老板脸被按在地上,不停地挣扎。
人影憧憧,他的视线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腿脚。
“两位小公子辛苦了。”为首的衙役朝着胡用二人行礼,笑容热切:“咱们听说这里有人不仅偷东西骗银子,还污蔑太子妃的名声,立即就赶来了,幸好正巧碰到这小子要跑,当场就给抓住了。”
胡用和栓子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茫然。
不是他们找的人,那是谁去喊衙役来了?
两个人同时转头,看到了人群中的柳穗。
柳穗笑着向他们挥手。
“大人,大人!他们胡说的!我没有偷东西!也没有骗银子!我是真的再卖镜子啊!我老老实实做生意,不知道怎么碍着这些公子哥的眼了,他,他还收了我两个镜子呢!”
被按在地上的乔老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十分心酸,不过到这种境地,还是不忘拉胡用下水。
这小子收了他的东西还让人来抓他,世上怎么会有这等无耻之徒!
胡用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镜子交出去,不急不缓:“我瞧着这镜子似乎与柳氏杂货铺所出的镜子有几分不同,所以特意留下来想要交给各位大人作为证据。”
为首的衙役接过去,先是惊讶镜子的清晰度,而后奇道:“这不同之处在哪里?”
胡用迎着乔老板慌乱的目光,缓缓解释:“在这镜子的背面,有许多划痕,在柳氏杂货铺,这种镜子是不允许对外售卖,统一送回柳家村处理,所以我想请问乔老板,这镜子,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
为了保证质量,一旦商品出现划痕或者有其他程度的损毁,都会收回带回柳家村再行安排,一般是自家人给村里的人送送也就分完了,可能有些村民为了几个银钱会将东西卖掉,但是绝对不可能有几十之多。
柳家村的村民们现如今都不缺钱,一般不会出售柳穗送给他们的东西。
这位乔老板竟然能够同时拿出几十之数,其中绝对有猫腻。
胡用的目光紧盯着乔老板,随着他指出镜子的不对之处,乔老板脸上的汗也越来越多,眼神飘忽,一看就有鬼。
为首的衙役见状,一脚踩在对方脊背上,怒斥道:“还不快点说!难道是想要到大牢里等着爷几个给你用刑吗?”
乔老板痛呼出声,颤声道:“我说,我都说!”
他本就不是性格坚毅之辈,一被恐吓立刻就竹笋倒豆子一样,全都讲出来了。
原来他祖籍是河东郡人士,但是娶妻外地人士,前年他回乡祭祖的时候,正好碰上柳氏杂货铺得卖镜子,顿时惊为天人,想要多买一些带回外地去卖,但是他手中银钱不多,抢不过那些当地的大豪商,辗转许久,才从杂货铺的一个小伙计口中得知,会有一批瑕疵品的镜子送回柳家村,要分给村民们。
小伙计的语气中充满羡慕,说东家对柳家村的村民们实在是好,哪怕是他们都没有在河东郡,也不曾到店里干活,但是但凡店里出了什么新鲜玩意儿,东家总是会记得给他们送一份回去,且从不收银子。
要知道这些东西在外头有价无市,哪怕是瑕疵品,多的是人捧着银子追着买。
小伙计只是随口一说,但是乔老板却上了心,打听到回柳家村的商队的消息,特意带着几个弟兄,假装镖队,护送他们回村。
等到上了路,趁着领队不注意,偷了二十个镜子藏起来。
他倒是谨慎,哪怕箱子里还有许多之前的东西,他都没有下手,只拿了镜子,瑕疵的镜子本来就多,他拿走的不过是九牛一毛,等到送回柳家村清点货物的时候,虽然发现少了一些镜子,但是柳家村的人果然只是骂了几句,将他们这些外来的护卫给开了,没有多追究。
乔老板于是带着这些镜子赶紧回了家,他本打算将这些镜子卖了赚一笔银子,但是又有些不甘心只做一锤子买卖,所以就起了坏心。
他故意挑选离家远的城市,先雇几个人装托,假装从他这里买到了镜子,然后引得旁人将定金交给他,第二天他就带着定金远走高飞,凭着这种法子他已经骗了好些人,积攒了上万两银子。
倒是没有想到,最终在京城翻了车。
乔老板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两个年岁不大的少年郎到底是怎么戳穿他的!
他盯着胡用问出了声。
胡用还未开口,旁边的衙役笑出了声。
“你可知道这两位小郎君是什么身份?”
乔老板老实摇头。
他若是早就知道这二人的来历,就不会被抓住了!
衙役指着栓子笑着介绍:“这位正是柳氏杂货铺的小东家之一,当今太子妃的亲侄子!”
“这位!”手指向胡用:“乃是太子妃的嫡传弟子!”
霍!
众人大惊。
太子妃身边那些人早就被爱吃瓜的京城百姓们给扒的个底朝天了,她身边亲近的人不多,嫡传弟子和侄子绝对是心腹,这二人不仅仅从小跟着当今唯一的公主一起长大,而且都被太子妃亲自教导,虽然说侄子今年才来京城,但是如今已经同胡用一起进了国立大学,又有大儒亲自指导。
柳家下一代的子嗣并不多,在京城的更只有这一个,满京城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但是这孩子虽然年岁不大,却十分沉稳,除了读书,轻易不在外走动,根本抓不住他的把柄。
没想到今天却在这里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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