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几乎是条件反射,羞涩的同时把手机藏到了被窝。
陈暮满脸的疑惑,语气认真:“姐姐,什么是滚床单啊?”
江眠才反应过来,陈暮这傻子根本就听不懂这些词汇,这个认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她的尴尬。
她干咳了两声,装着正经的解释:“就是一起躺在床单上的意思。”
陈暮黑眸发亮:“我喜欢和姐姐滚床单,我每天都要和你滚床单!”
这虎狼之词让江眠一整个无语住了,她叹了口气:“真是个傻子,闭上眼睛,睡觉!”
看到陈暮带着笑意听话的闭上眼,她自己又弯起唇角,只当是“童言无忌”。
她把手机从被窝里面捞出来,给袁禧发消息:没有,你知道的我这破房子就一张床,他腰受伤了,睡地上不好。他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孩子,你小脑袋瓜子别乱想。
袁禧发来一个“哦~”,然后是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江眠知道自己的解释在此刻一定会显得多余。
袁禧取笑她过后,正经起来:眠眠,其实有这么个对你好的男人,我挺替你开心的,可是他脑子不行,会成为你的拖累的,你可千万不要糊涂,让自己栽进去啊。
提到这个,江眠就想到医生说的那些话。
说来说去,不过是一个“钱”字。
她开店的时候问袁禧借了好几万,现在还没还清,袁禧从来不催她。
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说陈暮治病的事,否则像是在变相哭穷,等人家救济一样。
她犹豫了一下,含糊过去,说了另一件事:给你说个小秘密,傻子他以前,好像是做那种工作的。
袁禧:什么工作?
江眠发了一个“鸭子”的表情过去。
袁禧:卧槽!你你你——
袁禧:卧槽卧槽卧槽,他他他他——
江眠看着手机叹气。
袁禧:他是不是搞人家老婆,被原配打傻的?难怪这么帅,身材这么好!脑子却不灵光!
江眠:你和我想到一处去了。
袁禧:宝贝儿,赶紧去医院检查检查!别搞得一身病。
江眠哭笑不得:我和他什么都没做过,你少胡说八道。
袁禧连取笑她的兴致都没了:那样最好。我说眠眠,你真想应付你家里,我给你介绍个靠谱的适合过日子的男人啊,你还是趁早把这傻子打发了吧,这种靠卖皮肉的男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人!
她发了一连串的消息过来。
袁禧:做这种职业的人,价值观本身就有问题,哄女人的话更是张口就来,听你说起他痴痴傻傻的,却那么会讨你欢心,搞不好是职业本能!你真的得防着他点,别为了那张脸陷进去了!
这番话让江眠的心情沉重起来。
陈暮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她不愿意相信。
起码这个世界上,他是第一个对她掏心掏肺的好的男人,是为了她愿意拼命的男人。
他护着自己的样子,装不出来的。
她不想好朋友为了自己操心,回了一句:你放心好了,他傻我又不傻,我还能真的爱上一个傻子不成?之前都是开玩笑的啦,等找到他的家人我就把他送走。
互道了“晚安”,江眠睡意更无,旁边的陈暮却已经起了均匀的呼吸,睡着了。
她的手指轻轻的点了点陈暮的鼻尖,喃喃道:“你说,我值得吗?你以后,会不会让我伤心?”
没有人回答她。
江眠轻轻的起床,拿过自己的记账本算起账来。
下个月要还二姨的钱,到时候钱包会被掏空,再过两个月还要涨房租,二十万的手术费,要何年何月才能凑得齐啊。
可是不动手术,陈暮的病就有恶化的风险,她不忍心看着他变成一个没有尊严的废人。
袁禧是有钱,二十万对她来说问题不大,但是江眠已经没脸再问她借了。
可是身边的其他人,她开店的时候已经借过一轮了,现在都还没还完,加上父亲已经放话不认她这个女儿,那些亲戚更不可能借钱给她了。
江眠穷过苦过,但是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因为穷感到绝望!
第二天的时候她甚至抽空去买了一张彩票,把希望寄托在这小小的投资上面。
下午正在忙碌的时候,店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江眠看到母亲的时候,眉目一拧,碍于有客人在,她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江母也没打扰她,安静的坐在店里。
江眠忙完以后,收拾着美容床,不冷不热的问母亲。
“您来做什么?”
母亲忧心忡忡的:“那个傻子呢?你们没在一起了吧?”
江眠自顾自忙碌,头也没抬,揶揄道:“原来是来看女婿的。”
江母气得跺了一下脚:“他是个叫花子,哪来的户口本和你结婚?你爸那天真是被你气糊涂了,相信了你的鬼话。他说了,你回去认个错,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
江眠一语道破:“怎么,又给我找了新的婆家了?这次人家给多少彩礼呀?”
江母气道:“反正比一个傻子强!眠眠,你堂堂一个大学生,嫁给一个叫花子,周围的人都在看笑话呢!你现在回去重新找个男人,大家就知道你和叫花子是假的了。”
江眠笑道:“我管他们有没有看笑话呢,反正我又听不到。谁要是敢在我面前嚼舌根,我非一刀戳过去不可!”
江母根本说不过她,满脸焦急:“眠眠,妈妈也是为你好啊,你跟着叫花子图什么啊?”
江眠敛去讥讽的笑意,道:“图他对我好!妈,如果您真的是为我好,就借我点钱。”
提到钱,江母脸上立马带着戒备:“你借钱做什么?养这个傻子?”
江眠抱着最后一点希望,语气真诚了不少:“我和阿暮虽然结婚证是假的,但是早就有了夫妻之实,我这辈子认定他了。医生说他的脑子能治,要二十万,你借我点钱,我给他治病,以后我和他孝敬您,给您养老。”
提到钱,江母态度立马有了转变,已经忘记了今天来找女儿的初衷了:“想都别想!你给一个傻子花二十万,我看你才是傻子!”
江眠希望破灭,声音冷了下来:“那你们就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了,我和阿暮现在过得很好,他脑子虽然有病,但是知冷知热,对我掏心掏肺,比那些清醒冷血无情的人好太多了!”
撵走母亲,江眠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血缘这种东西,根本就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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