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站在宫墙之上,目光静静地看着城楼下发生的一切。
半响之后忽然开口问了一句:“你们说为何此次消息在国子监学子中会传播如此之快,并迅速组织学子围了宫门?”
老爷子并未指名道姓地询问谁,顾幸抬头看了老爷子一眼,又看了太子一眼,没有搭话。
“老七你说是为何?”太子也没有回话,老爷子转头望向顾幸。
顾幸面色随意道:“显然此次事件背后有高人呗。”
“不然单是国子监一众学子,他们虽心怀热血,但背后若无他人故意挑唆,理应不敢如此迅速便围了宫门。”
“嗯,说得有理,”老爷子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们说说,谁会是这背后之人。”
顾幸面色轻笑:“这儿臣就不知道了,但想必动作能如此迅速,并且还能瞒过父皇您的耳目,想必其朝中地位定是不轻。”
老爷子双目继续注视着城墙之下,神色看不出丝毫的喜怒。
突然再次开口:“太子你可认识此人?”
太子面色微变,赶忙行礼:“儿臣愚笨,儿臣不知。”
老爷子笑了笑:“看来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不但瞒过了朕,连你这太子亦未曾收到半分的消息。”
太子面色肃然:“父皇儿臣建议下旨严查此事,务必揪出幕后之人,让其知晓国法之威。”
“嗯,”老爷子点了点头:“此事就交由你东宫去做吧。”
“是,儿臣领旨,”太子行了一个大礼。
老爷子目光继续注视着城墙下方,片刻之后再度开口说道:“马上寒冬将至,朕这上了年纪每日总感觉,觉多乏力不愿动弹,但国事又众多,有心让你们兄弟几人多帮一下。”
“你们……”
“父皇您睡蒙了吧?”老爷子话还没有说话,顾幸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您老是不是忘记了,您老今年刚四十多一点?”
“民间一直流传一句话,男人四十一枝花,知道啥意思不?”
“意思就是四十的男人正值巅峰,正是努力奋斗的时间段,您还寒冬来临乏力不愿动弹?”
顾幸一脸不屑道:“儿臣我还年轻觉多起不来呢。”
刚刚还一脸严肃的老爷子,被顾幸这一通话说得满头黑线,差点暴起痛煸顾幸一顿。
没好气的开口:“怎么朕悉心培养你们兄弟几人到如今,现在朕身体有恙,让你等帮朕处理一下政务,你就这么不乐意?”
顾幸叫苦说道:“能帮父皇处理政务,儿臣自然是极为乐意的,但实在是不行啊父皇,儿臣手头也是一大堆事呢。”
“就儿臣手头上的差事,就早已让儿臣忙得焦头烂额,就连刚娶进门的媳妇儿,都没啥时间陪了。”
“这若是再帮父皇你处理政务,岂不是更没时间了,再者说,凡是经手父皇的政务,那可都是国家大事。”
“就儿臣这点能耐,儿臣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若是让儿臣帮忙定然只会越帮越忙,还是不去捣乱为好。”
“太子,”顾幸兴冲冲地看向太子:“父皇还是让太子和其他几位兄长进宫帮忙吧。”
“儿臣就算了,”顾幸美滋滋地说道:“马上就是十冬腊月了,相比那冷冰冰的折子,儿臣还是更加愿意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来得舒适。”
“混账,”老爷子瞪眼骂道:“朕培养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你老婆孩子热炕头的?”
“不然啦?”顾幸理所当然地反问了一句。
老爷子怒道:“你是皇子心中应当时刻想着如何报效朝廷,惦记百姓,怎可如同市井小民一般,只知小家不知朝廷,不知国家?”
顾幸一本正经地朝老爷子行了一礼:“父皇教训得是,但儿臣此生确实就这点出息。”
“你……!”
老爷子表情大怒吹胡子瞪眼。
“放肆老七你怎可如此与父皇说话,你可还知道你的身份?”太子朝顾幸厉声训斥。
“儿臣知错,”顾幸麻溜地道歉。
“哼,”老爷子不屑的冷哼一声,像是真的生气了。
随后目光看向太子,开口道:“你呢?”
“啊?”太子表情愣了一下,才迅速反应过来,肃然开口道:“儿臣身为大周太子,能为父皇分忧,乃是儿臣之幸。”
老爷子看了太子一眼,自然收回目光:“嗯,很好,有担当,像个一国储君。”
“某些人好好学着点,”老爷子扫了顾幸一眼,表情尽是不满。
顾幸一副全然没有听到看到的表情。
“儿臣多谢父皇夸奖,”太子面色一喜,朝老爷子弯腰行礼。
此时太子脸上的喜悦,并非假意,而是真真切切的,太子很怕老爷子,怕到避如蛇蝎的地步。
但同时心中也一直希望能得到老爷子的认可。
看着太子激动的表情,老爷子心底闪过一丝异样,不过并未开口,直接移步离开了宫墙。
“恭喜太子,”老爷子走后,顾幸朝太子行礼面带笑意道。
太子目光看向老爷子的背影,笑道:“七弟言重了,为父皇分忧本就是我等身为儿臣应做之事。”
“今日之事你做得不错,”太子目光看了一眼宫墙之下的景色,难得抬手拍了拍顾幸肩膀,转身离去。
太子离去,廖询左右看了一眼,低声不解开口:“王爷今日陛下主动开口放权,这是一次多么好的机会,王爷为何推辞?”
顾幸面无表情地扭头看向廖询:“你若是活够了,大可直接告诉本王,即便你是一阉人,本王也绝对让你风光大葬。”
“奴婢僭越,奴婢该死,”廖询面色大变,急忙下跪。
“周全掌嘴,狠狠的抽,”顾幸目光冷冷的看向城下。
“是,”周全应答一声。
“啪……!”
顾幸一顿狠狠地抽,周全几乎是用尽全力打的,一巴掌下去,廖询肉眼可见地肿胀起来。
“行了,”连续打了十来下,顾幸才叫停。
“知道为什么让周全打你吗?”顾幸目光淡然。
“是奴婢僭越,奴婢该打,”廖询诚惶诚恐地说道。
“知道就好,”顾幸冷冷出声:“你也是宫中老人了,应当清楚祸从口出的道理,有些话若是让旁人听去了,谁也救不了你。”
“是,奴婢谨记王爷教导,”廖询低着头。
“起来吧,”顾幸冷然开口,随即继续道:“另外告诉你一件事,沧州知府穆云州回信了,据查沧州牧田郡有一支廖姓人,并且人数还不少。”
“不过至于是不是你本家那一支,目前还待查,需要等上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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