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没办法,皇帝也没理由怪罪她。
皇帝不依不饶地问,“朕记得你会针灸,不能施针来治吗?”
“不能。”苏年年遗憾道:“陛下,自古以来医书上都有记载,臣女不敢欺瞒。”
随后,众太医跟着道:“臣等不敢欺瞒。”
见状,皇后看向皇帝,说道:“花柳病严重会殃及性命,陛下与宫妃治好这病之前,您还是远离后宫为好。”
苏年年跟着附和:“陛下,花柳病若不及时医治,任其发展,会引起其他病症。”
皇帝抿抿唇,沉下脸。
道理他都懂,可是……
一天不做那事,他心里就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分外难耐。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到底何时变成现在这般?
还有这蹊跷的花柳病,后宫嫔妃进宫时都有验身,确保是干干净净的,到底是从哪个贱人身上传出来的!
见皇帝沉默不语,苏年年瞥了皇后一眼,行礼:“陛下安心治病,若恢复得好,或许不出两月便能痊愈。但宫妃需一同医治,不能耽搁。”
皇帝沉着脸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臣女还要去寿安宫一趟,若无其他事,臣女先行告退。”
皇帝打量着苏年年,看着那张明艳的脸,许久才应了一声。
他以前怎么不觉得苏家嫡女长得这般好看?
他抓了抓胳膊,强迫自己回神,想起自己的怀疑,怒声说道:“把南疆送来那两个女人给朕带过来!”
后宫里每一个女人都是干净的,只有这两个人来历不明,那日跳那样的舞勾引人,让他失了防备!
.
出了殿门口,苏年年笑容瞬间消散。
她离去和把脉时,皇帝赤裸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皇帝能忍住不宠幸宫妃吗?自然不能。
萧晏辞给狗皇帝下了成瘾的药物,随着时间,瘾会越来越大。
这么算算,皇帝那么看她,跟萧晏辞脱不了干系。
苏年年扁扁嘴,恨不得立马窝进他怀里哭唧唧告状。
“年年?”
苏年年抬头,见是宁梦欢,她颔首示意。“四皇妃。”
“四皇妃进宫是……”苏年年微顿,“是茉贵妃召见?”
宁梦欢笑着点头:“皇后娘娘命我安排花朝节事宜,母妃不放心,召我来嘱咐些细节。”
苏年年眼眸微转。
花朝节,皇后安排,却是茉贵妃嘱咐。
她唇边勾起一抹深意,颔首:“那你快去吧。”
跟苏年年告别后,宁梦欢来到茉香宫。
这是她第一次跟茉贵妃私下见面,之前只在宫宴远远看过,印象里她跟萧南一样,是很温和的人。
她扶了扶鬓间发簪,理平衣摆,才踏入大殿。
她记得茉贵妃很受宠,但殿内的陈设朴实简单,根本不像想象中奢华。
宁梦欢心想茉贵妃身居高位,却过得这般轻简,简直是一股清流,怪不得让皇帝另眼相看。
“拜见母妃。”
“起来吧。”茉贵妃看向她,脸上挂着温和的淡笑。
宁梦欢缓缓起身,礼数分外周全——她很想讨好茉贵妃。
茉贵妃关切道:“这段日子在四皇子府住得可习惯?”
“习惯,只是我身子弱,还在调理,不能时常侍候在侧,待调养好了,定尽妻子本分。”
“倒是不急。”茉贵妃亲昵地拉过宁梦欢的手,拍了拍,“他若有待你不周之处,你尽管跟母妃说,不会让你受委屈。”
“母妃多虑,殿下待我很好。”宁梦欢垂眼,掩下复杂情绪。
待她很好,只是总有借口去莲莲那处罢了。
见她这般神情,茉贵妃了然,叹了口气,出言安慰:
“欢儿,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即便有再多妾室,你也是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妻,是最大,坐在这个位置,还有什么不安心。”
宁梦欢微微蹙眉,她似乎从这几句话,听出了另一层含义。
茉贵妃是不是说,她在后宫再受宠,也不敌皇后?
“可是……”宁梦欢咬咬唇,“若能让殿下心放在我身上,岂不更自在舒适?”
茉贵妃轻叹口气。
她今日召她来,可不是为了帮她夺宠的,而是教她怎么才能当上皇后的。
“此事如何强求。”茉贵妃淡淡应声,看向宁梦欢,扯开话题,“你可知朝中是何局势?”
宁梦欢微怔,从前在宁府时听爹爹说过些……她蹙蹙眉,摇头。
“如今有能力继承大统的,除了南儿,只剩下那个王爷。”末了两字茉贵妃咬得极轻,然后才道,“虽说出身低了些,可攀上苏家与皇后,他势头很猛,就算陛下如今属意南儿,但太子迟迟不立,未来什么局势,谁也说不准。”
周围宫女都退到了珠帘外。
宁梦欢皱眉。
茉贵妃不是要嘱咐她关于花朝节的事宜么,怎么聊着聊着,就聊到这么敏感的话题了?
“这不光是他们间的争斗,也与你息息相关。”茉贵妃道,“夫妻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日南儿成事,你就是皇后,后宫妃嫔见了你都要行礼。”
话题敏感严肃,宁梦欢抿紧了嘴不说话。
“本宫知道你老实本分,可身处皇家,这样只会让人欺负了去。”茉贵妃撇去茶上的浮沫,瞧了她一眼,“你若能在事业上给南儿帮助,南儿定不会忽视你。”
宁梦欢心中一动,隐隐有了猜测。
她抿抿唇,讷讷问:“如何帮助?”
茉贵妃缓缓勾唇:“晏王若没了苏家助力,还用什么跟南儿比?”
宁梦欢僵住。
茉贵妃继续说:“后日花朝节,是个不错的机会,”
……
从茉香宫出来的时候,宁梦欢头是晕的。
茉贵妃的话犹在耳边,听得她胆颤心惊。
茉贵妃明明是温婉大方的女子,怎么可能让她做那样的事?
“四皇妃,您没事吧?”见她身形不稳,引路太监关心道。
宁梦欢停下脚,轻喘着道:“麻烦公公命人抬轿过来。”
她身子弱,在宫中乘轿是皇帝特许的,她觉得早晚要摆脱轿子,才撑着走进宫。
上了轿子,她才找回几分力气。
她小时候一直在宁家内宅,虽没见过外面的人,却看过不少书籍话本,在书上见过各种不同的人。
母亲自小教导她宽大为怀,温润敦厚,她知道茉贵妃的做法是不对的。
茉贵妃为萧南考虑,她可以理解。可指使她做那样的事,就是心术不正。
书上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话糙理不糙。
这样的母亲,真的能教出好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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