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春富只不过是周大人的一条狗,他儿子是死是活和周大人有什么关系?你想以朱春富的孩子做要挟,那你是打错算盘了!”
“是吗?”季颜礼冷冷扯唇。
“周衫不在意这个孩子,但朱春富在意的很。”
“若让朱春富知道周衫如此果绝地舍弃他的孩子,你觉得朱春富会如何做呢?”
蒋峰郁很捧场的接了一句,“那还用问吗,朱春富肯定会埋怨周衫,说不定还会倒戈呢!”
“是啊,周衫有很多事情都是交给朱春富去做的,若他真倒戈了,不知会卖出多少关于周衫的秘密呢。”
季颜礼一手持剑,一手捂着胸口,虽然五脏六腑辣辣的痛着,但她面上表情极其轻松,也极尽嘲讽。
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队伍中出现一个背刺者。
这是每一个人的梦魇。
就拿江临北来说,别看他在外带兵打仗好像很英勇的样子,若军营中真出现一个卧底,必会让他抓耳挠腮,寝食难安。
周衫也是如此。
这两人同时愣住,似乎没想到季颜礼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季颜礼直起身子,擦掉嘴角的血迹,目光坚韧,“告诉我,小五和小六到底在哪。”
“只要你们把他们交出来,我保证朱春富的儿子一定会平安无事,从此以后我们不会再踏进朱家村半步!”
场面僵住了,双方之间拉开了十多米的距离。
月亮藏于云层中,季颜礼看不清这二人的表情。
但她能感觉到,这俩人正在考虑那这事,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季颜礼朝蒋峰郁使个颜色,他秒懂,立刻配合。
“你们为周衫卖命不就是为了填饱肚子吗?也不是生来便与人结仇的,想那朱春富帮周衫做了那么多事,以后周衫必然还会更重用他。”
“说白了,你俩不过是个打手罢了!周衫名下的打手多了去了,还缺你们两个不成?”
“别的也就罢了,周衫朱春富若知道是你俩害死了他的孩子,那朱春富会怎么对你们呢?”
也许在周衫眼中朱春富的确是一条还有点用的狗,但蒋峰郁敢断定,面前的这两个人身份地位只怕比朱春富还要低。
整个逍遥山庄阶级分明,等级森严。
蒋峰郁虽然没有亲自去过逍遥山庄,但听季颜礼那样说便感觉出来了。
“考虑的怎么样了?”
季颜礼静静看着俩人,呼吸逐渐平稳。
的确不能再打下去了,这两个假小五小六身上虽然也落了不少伤口,但大多都是皮外伤,并无致命之处。
就如她方才所言,哪怕打到天亮,把朱家村的人全都引过来,双方也未必能分出胜负。
趁着此时距离天亮还剩下两个时辰,倒还不如速战速决。
这也算是双方做的一个交易吧。
可这俩人仍旧不为所动。
季颜礼一咬牙,干脆从怀里掏出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在手里掂量两下。
既然攻心不行,那就只能拿人手短了!
“五百两买他二人的命如何?”
五百两?!
这俩人齐齐变了脸色。
这可是五百两啊!
他俩在周衫手里做事,即便再辛苦,哪怕负伤而归,最多也就得到百十两而已。
除去医药费外,再去掉吃喝,就剩不下多少了。
“不够?”
季颜礼一挑眉,继续加码,果断从袖中掏出好几张一票,与那一包沉甸甸的银子放在一起。
“一千两,我所有的银钱都在这了。”
“你们可要见好就收,否则我即便拼着鱼死网破也绝不会让你们讨到半点好处!”
这番话,季颜礼说的又快又急,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
她也的确是这样想的。
小五和小六受了那么多苦,若真不能把他们救出来,那她干脆一头撞死算了,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只见那二人对对视一眼,表情都松动不少。
许久后,其中一人试探着问道:“一千两买两条人命,你们当真觉得划算?”
这虽是一句反问,但季颜礼却听出一个很清晰的信息——
小五小六一定还活着!
否则如何说是一千两银子买两条性命?
蒋峰郁是个急脾气,等不了那么久,大声嚷嚷道:“你管划算不划算,只要我们问心无愧!你就只说这一千两银子想不想要。”
“想,就带我们去找小五和小六,否则那就继续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好,成交。”
俩人一起点头,朝季颜礼走去。
可季颜礼直递过去一张银票。
“做生意也不会一次性把钱付清的,更何况你我是交易。”
“我先给你一点定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半个时辰内你们若不能把小五和小六平安带到我跟前来,那剩下的九百两银子也就不作数了。”
“若你们真能把他们带来,我三哥会再额外给你们三百两银子。”
“哈玩意儿?”
蒋峰郁惊叫一声,却被季颜礼狠瞪一眼,赶忙改口。
“啊……是,是啊!老子有的是钱!”
呜呜呜,他心里在滴血。
好好的万窋山回不去了,他躲在那古朴的四合院中看似只有自己,但隔三差五的就得爆点金币出去。
不是帮小五他们,就是帮季颜礼。
简直就是个古代版自动提款机。
还是毫无怨言的那种!
现在又被季颜礼不声不响的吐出去三百两,他哭都没地儿哭去了。
那兄弟俩眼睛一眨,一亮再亮,到底被这一千三百两银子打动了。
果断点头。
“那你二人在此等候,我兄弟二人去去就回。”
季颜礼心中有自己的打算。
周衫布下的陷阱绝不是这兄弟俩那么简单,说不定还有后招。
若他俩再前往朱家村,很可能就真的出不来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让这俩兄弟把人亲自带到自己跟前来。
待检查无误后,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便可以逃离此处了。
至于朱春富的儿子……
季颜礼对杀人没兴趣,自然是要放回的。
那二人已走远,蒋峰郁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
“原来这么容易就搞定了,那咱俩吭哧吭哧打了半天算什么?算咱俩能干?”
季颜礼嘴角无语一抽,也觉得很荒诞。
但又觉得十分合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别管是好人还是坏人,终其一生都在追逐那几两碎银罢了。
与其说刚才他们拿朱春富的儿子说是交易,倒还不如说这一千三百两直接攻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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